马亦诚离开后,柳沐兮的生活重新被考研复习填满,只是书桌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两人在湖边牵手的合影。照片里的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他则侧脸望着她,嘴角的梨涡藏不住笑意。
每天清晨,她会对着照片说声“早安”;深夜复习累了,会指尖划过照片里他的轮廓,仿佛能汲取一点力量。
马亦诚的消息依旧带着“时差”。有时是她刚吃完早饭,收到他训练结束的报平安;有时是她深夜躺进被窝,手机震了震,看到他发来的“站岗时的星星特别亮,给你拍了一张”。
那张星星照片有些模糊,只能看到几颗微弱的光点,柳沐兮却存进了相册深处。她知道,那是他在寂静黑夜里,特意为她捕捉的浪漫。
“今天考核拿了第一,”某天他发来消息,附带一张穿着作训服的自拍,脸上沾着泥,眼神却亮得惊人,“奖励自己喝了瓶冰汽水,要是你在就好了,能分你一半。”
柳沐兮看着照片笑出声,回复:“恭喜呀!等你回来,我请你喝超大杯的,加双份珍珠。”
“拉钩。”他发来一个勾手指的表情包。
“拉钩。”她回了个同样的表情,指尖在屏幕上停留许久,仿佛真的能勾到千里之外的他。
深秋时,柳沐兮考研预报名结束,压力陡然增大。有天晚上做模拟卷,错了一大片,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她趴在桌上偷偷掉眼泪。
手机突然亮起,是马亦诚的视频请求。她赶紧抹掉眼泪,调整好表情才接起。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他一眼就看穿了,语气里带着担忧。
“没什么,”柳沐兮吸了吸鼻子,“就是做题错太多,有点难过。”
屏幕里的他正坐在床边,背景是熟悉的铁皮柜。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水。过了会儿,他拿起桌上的笔,在手心写了两个字,举到镜头前——
“加油。”
字迹算不上好看,甚至有点歪歪扭扭,可柳沐兮看着那两个字,突然就觉得鼻子更酸了,眼泪却忍住了。
“我知道,”她吸了吸鼻子,扯出个笑脸,“我会加油的,等我考上了,就去你的城市找你玩。”
“好啊,”他笑了,“到时候带你去吃我们这儿最有名的火烧,加双倍肉。”
那天晚上,他陪她聊了很久,从训练时的糗事说到战友家的小孩,直到熄灯号响起才不得不挂掉。挂视频前,他说:“沐兮,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在我心里,你已经很棒了。”
那句话像颗暖宝宝,贴在柳沐兮心上,支撑着她熬过了最艰难的冲刺期。
考研结束那天,柳沐兮走出考场,第一时间给马亦诚发了消息:“解放啦!”
他几乎是秒回:“辛苦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虽然只能看着你吃。”
柳沐兮看着屏幕笑,突然很想很想他。她走到学校的湖边,坐在他们第一次牵手的长椅上,发了条语音:“马亦诚,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风穿过树林,带来冬日的凉意。没过多久,手机震动,是他的语音,背景里有风声,大概是在户外:“我也想你,特别想。”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柳沐兮的眼眶瞬间热了。她望着湖面,想象着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心里默默数着日子——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他说过,春节能休几天假。
春节前三天,马亦诚终于回来了。他没让柳沐兮去接,自己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她租住的小屋楼下。
柳沐兮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他的瞬间,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飞奔过去的拥抱。他放下行李,紧紧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旅途的疲惫,却无比清晰:“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柳沐兮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他带了很多东西:包装严实的特产,说是战友家寄来的;几包她爱吃的坚果,是他跑了好几家超市才找到的;还有一个小小的红色锦囊,里面装着颗狼牙形状的吊坠。
“这个是……”柳沐兮捏着锦囊,有些疑惑。
“我们这儿的习俗,说是能保平安。”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托老兵求来的,你戴着。”
柳沐兮把吊坠拿出来,银质的狼牙小巧精致,阳光下闪着光。她小心地戴在脖子上,贴在胸口,暖暖的。
“好看吗?”她抬头问。
“好看。”他看着她,眼神温柔,“我们沐兮戴什么都好看。”
春节那几天,城市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年味。柳沐兮带着马亦诚去逛了年货市场,他笨拙地学着讨价还价,被摊主逗得脸红;他们一起贴了春联和福字,他站在凳子上贴横批,她在下面扶着,指挥他“往左一点,再往右一点”;除夕夜,两人窝在小屋里,煮了一锅热腾腾的火锅,看着春晚,碰杯时的可乐气泡溅在脸上,像星星在闪烁。
“新的一年,”马亦诚举起杯子,眼神认真,“希望沐兮能顺利考上研究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那我希望,”柳沐兮也举起杯子,和他轻轻碰了一下,“马亦诚平平安安,训练别太累,我们能多见几面。”
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绚烂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两人脸上。马亦诚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像对待稀世珍宝。
“会的,”他说,“都会实现的。”
假期总是短暂,马亦诚要在初五回去。离别的前一晚,两人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只是紧紧牵着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