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欢乐喜剧人》第三期录制还有段日子，八队难得清闲。沈霄宁正趴在排练室的桌上啃物理题，忽然被宋九霖拍了下肩膀：“别做题了，带你出去透透气？”
“去哪儿？”她抬头，笔尖还在草稿纸上戳着，“我下午还得去图书馆借本《量子场论》。”
“去海洋馆。”宋九霖指了指窗外，“天儿这么好，总待在屋里该发霉了。再说了，搞创作也得接地气，说不定能找着新段子的灵感。”
沈霄宁眨了眨眼，忽然注意到他眼里那抹熟悉的狡黠——上回写吐槽张云雷的段子前，他眼里也是这神情。她放下笔，挑眉笑了：“师哥，你又想干嘛？”
“去了就知道。”宋九霖笑得神秘，“保证能让你写出比上次更炸的段子。”
海洋馆里人不算多，淡蓝色的灯光透过玻璃映在脸上，连空气都带着点咸湿的清爽。沈霄宁趴在巨大的水族箱前，看鲨鱼慢悠悠地从头顶游过，尾巴扫过玻璃时，她忍不住伸手去碰，指尖刚贴上冰凉的玻璃，就被宋九霖拽了回来。
“小心点，别把脸贴太近，一会儿该印个玻璃印子了。”他笑着指了指她的额头，“跟某人似的，总爱把大褂扣子扣错，还得别人提醒。”
沈霄宁立刻反应过来：“你是想拿海洋馆的梗……吐槽辫儿哥？”
宋九霖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神往远处瞟了瞟——杨九郎正拽着张云雷看企鹅，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云雷笑得肩膀都在抖。
“你看那企鹅，”宋九霖压低声音，“走路一摇一摆，跟某人上台前紧张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尤其是脖子梗着的劲儿，简直是复制粘贴。”
沈霄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真觉得那只歪着头的企鹅和张云雷有几分神似，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有那只海狮，刚接飞盘的时候差点摔了，跟辫儿哥上次在小园子绊了大褂的样子，有的一拼。”
两人一边逛一边“搜集素材”，看见水母飘得慢悠悠，就说“像某人梳头发时的慢动作”；看见小丑鱼总躲在海葵里，就说“跟某人藏柠檬糖的架势没区别”。走到触摸池时，沈霄宁戳了戳滑溜溜的海星，忽然一拍手：“有了！咱把这些梗串成快板怎么样？又快又响，保准比上次的段子还带劲！”
宋九霖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快板节奏快，吐槽起来更有气势，还能显你嘴皮子功夫。”
两人说干就干，下午一回到排练室，沈霄宁就翻出快板，往桌上一放，噼里啪啦打了起来。她记性好，中午在海洋馆琢磨的词儿记得分毫不差，配上急促的板点，一开口就带着股子飒劲儿：
“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夸一夸海洋馆里有位‘辫儿哥’像浪花！”
“企鹅走路晃悠悠，他上台梗着脖，发胶喷得亮闪闪，活像个大菠萝！”
杨九郎刚推门进来，一听这词儿就乐了，悄悄拉着张云雷在门口站定，没敢出声。
沈霄宁越说越起劲儿，快板打得飞快，板点密得像下小雨：
“海狮接盘差点摔，他绊大褂没差啥，三弦盒子藏糖果，比那小丑鱼还滑！”
“看见咱聊物理题，他就咳嗽把话插，瞪着眼睛撇着嘴，活像河豚鼓着颊！”
最后一句落下，她还特意学了个河豚鼓腮帮子的表情，逗得宋九霖直拍桌子。
“哎哟喂！”杨九郎再也忍不住，大笑着走进来，“小师妹这嘴皮子，快赶上机关枪了！辫儿哥，你听听，这形容得多贴切！”
张云雷站在门口，脸黑得像刚从深海捞上来的，可眼里却没真生气，反而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别扭。他看着沈霄宁手里翻飞的快板，哼了一声：“行啊，逛个海洋馆都能编出段子埋汰我，你们俩可真行。”
“这不是埋汰，是艺术升华！”沈霄宁放下快板，笑嘻嘻地凑过去，“您看啊，企鹅多可爱，河豚多萌，这都是夸您呢！”
“夸我像菠萝？”张云雷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我看你是最近没挨训，皮又痒了。”
“哎别动手啊！”杨九郎赶紧拦着，“小师妹这快板说得确实好，节奏稳，词儿也溜，比你当年初学快板时强多了。”
一提当年，张云雷的脸更黑了。他初学快板时总卡壳，被师父敲了不少回脑袋，这事儿可是他的“黑历史”。
“师哥，您别生气。”宋九霖出来打圆场，“这段快板其实能加进下次的段子里，前面铺垫海洋馆的趣事，后面来段快板吐槽，肯定热闹。”
沈霄宁也跟着点头：“对啊对啊，到时候您要是不乐意，咱就把‘辫儿哥’改成‘某神秘角儿’，保证听不出来是您。”
张云雷被他们一唱一和说得没脾气，只能指着快板：“再打一遍我听听，要是词儿编得不好，照样给你撕了。”
沈霄宁眼睛一亮，拿起快板又打了起来。这次她特意改了几个词，把“大菠萝”换成了“亮堂堂”，把“鼓着颊”换成了“模样飒”，既保留了吐槽的劲儿，又多了几分调侃的亲昵。
张云雷站在那儿听着，板点敲得越急，他嘴角的弧度就越明显。等她打完最后一段，他才慢悠悠地说：“还行，快板没白练。就是……下次能不能别总盯着我一个人薅素材？队里那么多师哥，轮着来不行吗？”
“也行啊！”沈霄宁立刻接话，“那下次就写九郎哥吃涮肉总抢毛肚……”
“哎哎哎，打住！”杨九郎连忙摆手，“还是写辫儿哥吧，他素材多，够你写一整季的。”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张云雷看着沈霄宁手里的快板，忽然说：“回头我教你段新的板点，比你这快三倍，保准让你吐槽起来更带劲。”
沈霄宁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真的？谢谢师哥！”
“少得意。”张云雷转身往外走，“前提是……下次段子得让我过目，敢瞎写，我就把你快板弦儿给换了。”
看着他的背影，沈霄宁和宋九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杨九郎凑过来，拍了拍沈霄宁的肩膀：“看见没？你师哥这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其实啊，早就被你这快板征服了。”
排练室里的阳光正好，照在快板上，泛着金属的光泽。沈霄宁拿起快板，轻轻敲了敲，心里忽然觉得，能有这么个爱别扭、爱脸红，却总会偷偷教你东西的师哥，真是件幸运的事。
至于那段海洋馆的快板，最后当然是被放进了段子里。只不过在张云雷的“指导”下，吐槽里多了不少暖心的细节——比如“藏糖果是怕小师妹低血糖”，“咳嗽是提醒她多喝水”。
观众听得乐不可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些藏在快板声里的吐槽，其实全是热热闹闹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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