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的木门薄得透光，外面的喧闹声像潮水似的往里涌。宋九霖扒着门缝往外瞅，看见自家粉丝举着“霖霖最帅”的灯牌晃得人眼晕，忽然觉得后颈发紧——早上出门急，他忘了刮胡子，刚才被沈霄宁拽着躲进来时，衣领还蹭皱了，这副模样被拍下来，怕是又要多一个“宋九霖潦草日常”的热搜。
“别扒了，”沈霄宁从一堆戏服里翻出件绣着暗纹的披风，往他肩上一搭，“遮遮你那皱巴巴的领子，好歹是公众人物。”
宋九霖反手把披风拽过来给她披上：“你穿这个更合适，昨天舞台妆没卸干净，眼角还带着亮片呢，披着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两人正互相“嫌弃”，门外传来小师弟的声音：“哥！姐！导演让你们去接受采访，说就问三个问题！”
沈霄宁捏了捏眉心，认命似的拉开门。刚迈出去，闪光灯就“咔嚓”个不停。记者的问题直奔热搜而来：“请问两位对#后台互怼#的视频有什么想说的？网友说你们像小学生吵架。”
宋九霖清了清嗓子，正想说“我们那是艺术探讨”，沈霄宁已经接过话头：“没办法，他脑子转得慢，跟他沟通得靠‘吼’，不然他听不见。”
宋九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谁转得慢？上次讨论《报菜名》的贯口，是谁把‘焖扁豆’说成‘焖扁肉’？”
“那是口误！”沈霄宁瞪他一眼，“总比某人把‘蒸羊羔’念成‘蒸羊糕’强，粉丝都在弹幕里刷‘九霖哥饿疯了，想吃羊糕’。”
记者们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笔都快握不住了。第二个问题抛过来：“有粉丝发现你们每次吵架都离不开吃的，是因为私下里很爱吃吗？”
“不全是，”宋九霖忽然正经起来，“上次她感冒，我熬了姜汤，她说太辣，非说我想毒死她，结果自己偷偷倒了半瓶蜂蜜进去，最后喝得直打嗝。”
沈霄宁的耳尖腾地红了，伸手在他后腰拧了一把：“那是你熬的姜汤跟中药似的！再说，谁打嗝了？你看错了！”
第三个问题刚问出口，宋九霖的肚子忽然“咕”地叫了一声。全场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响的笑声。他挠了挠头，难得露出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刚才跟她抢苹果还没抢着，有点饿。”
沈霄宁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块巧克力，塞给他：“垫垫，别一会儿晕在台上。”包装纸撕开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宋九霖咬了一大口，巧克力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时，他忽然对着镜头说：“其实我们俩这不算吵架，就像小时候跟同桌抢橡皮，吵完了还能一起分享半块糖。”
沈霄宁侧头看他，阳光正好落在他发梢，刚才还炸毛似的模样，此刻倒显得有点温顺。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宋九霖为了帮她抢限量版的戏曲磁带，在寒风里排了三个小时队，回来时耳朵冻得通红，却举着磁带冲她傻笑。
采访结束时，粉丝们涌上来送礼物，有个小姑娘递来个相框，里面是打印出来的热搜截图，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吵吵闹闹到八十岁！”
宋九霖接过来，跟沈霄宁凑在一起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相框上，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紧紧挨着，像棵缠在一起的树。
“八十岁啊，”宋九霖撞了撞她的胳膊，“到时候你可别牙都掉光了还跟我抢吃的。”
“放心，”沈霄宁挑眉，“到时候我拄着拐杖也能抢过你。”
远处的热搜榜上，#宋九霖沈霄宁八十岁之约#的词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冲。而当事人已经转身往后台走，宋九霖手里还攥着那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沈霄宁的披风一角扫过他的手背，留下淡淡的香氛味——那是他上次说好闻，特意买给她的那款。
喧闹还在继续，可只要身边这个人在，哪怕吵得面红耳赤，也像是裹着层糖衣，甜得让人忍不住想把这吵吵闹闹的日子，过成一辈子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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