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撕开盛夏的热浪,九月的风驱走盛夏燥热.,暗香浮动,风过庭前,少年心事伴桂甜。细碎阳光落在崭新的蓝白校服上,晕开温柔光斑。江南一中人声鼎沸,行李箱滚轮声、同学寒暄声、广播里的开学寄语,交织成青春鲜活序曲。
温星辞抱着画本,在人流中慢慢挪动,陌生的环境让她下意识攥紧了指尖。顾屿背着书包快步追上她,白衬衫袖口挽起,手里拎着两人的课本:“别急,先去教务处领临时通行证,前两周是适应性学习,之后才分班考试。”作为邻居,两人虽不算熟络,但顾屿的细心总能驱散她些许局促。
操场旁边,苏晓冉扎着高马尾,正踮脚给宣传栏贴班级活动海报,额角沁出薄汗也毫不在意。江遇抱着篮球从篮球场走来,校服外套搭在肩上,路过时顺手帮她扶住快滑落的海报:“小心点,风大。”苏晓冉回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谢啦!你也是这届新生吗?我叫苏晓冉。”“江遇。”指尖转着篮球,目光却不经意扫过不远处的温星辞和顾屿。女孩低头整理画本的模样,像株怯生生的白茉莉,在喧闹中透着别样的安静。
温星辞似有察觉,抬头时恰好与他对视,慌忙垂下眼帘,耳尖悄悄泛红。画本边角不慎滑落一页速写,是刚才排队时随手画的香樟剪影,线条细腻得能看清叶脉纹路。江遇脚步一顿,弯腰拾起,指尖触到纸面的微凉质感,目光在那些流畅的线条上停留片刻:“你的画?”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风吹过琴弦。温星辞慌忙伸手去接:“是、是随便画的,不好看。”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像电流窜过,她猛地缩回手,连声道谢。顾屿在旁打趣:“星辞画得可好了,从小就喜欢涂涂画画。”江遇把画纸递还给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很厉害,有灵气。”
四人并肩往教务处走,香樟叶在头顶沙沙作响,风卷着草木清香扑在脸上。苏晓冉像只雀跃的小太阳,叽叽喳喳说着打听来的校园趣闻,从食堂最受欢迎的窗口到隐蔽的自习角落,如数家珍;顾屿偶尔插言,提醒温星辞避开脚下的台阶;江遇话不多,却总能在苏晓冉跑太快时伸手扶一把,目光却频频落在温星辞身上——看她被苏晓冉逗笑时弯起的眉眼,看她低头整理画本时认真的侧脸,连阳光落在她发梢的模样,都觉得格外清晰。
教务处门口排着不长的队伍,温星辞低头把那张速写夹回画本,忽然发现扉页多了一片完整的香樟叶,边缘被压得平整。“刚才捡的,”江遇的声音轻轻落在耳边,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质感,“和你画里的很像。”她抬头望过去,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苏晓冉碰了碰江遇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笑,江遇却没理会,只是看着温星辞,眼神清亮:“美术社下周招新,你会去吗?”温星辞攥着那片香樟叶,轻轻点头:“应该会。”队伍缓缓前移,蓝白校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温星辞望着身旁少年挺拔的身影,忽然觉得陌生的校园不再让人局促——九月的风里,不仅有盛夏退场的余温,更有少年少女初遇的悸动,正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在香樟树下悄悄蔓延。
接下来的两周,校园里的梧桐叶悄悄染上浅黄,四人的交集像散落的星光,细碎却渐渐明亮。
温星辞总爱泡在图书馆三楼的角落,那里靠窗,阳光能刚好落在画本上。她握着铅笔勾勒窗外的香樟,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浑然不觉一支炭笔滚落到脚边。顾屿抱着一摞物理参考书经过,脚步放得极轻,看到滚到自己脚边的画笔,弯腰拾起时注意到画本上未完成的速写——线条干净利落,正是图书馆窗外的景致。他轻轻把笔放在她桌角,低声说:“同学你的笔掉了。”温星辞猛地抬头,眼神带着一丝受惊后的慌乱,脸颊泛起薄红,连忙道谢:“谢谢你。”顾屿只是温和地点点头,没有多留,却记住了这个安静到能与周遭隔绝的女生,以及她画本里藏不住的天赋。
食堂每排餐桌都座无虚席,过道里摩肩接踵,打饭队伍从窗口蜿蜒到门口,满是青春的喧嚣。苏晓冉端着餐盘在队伍里踮脚张望,好不容易打到喜欢的糖醋排骨,却发现咸菜刚好被打光。她正有些沮丧,身后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要吗?我这份还没有动。”江遇把自己餐盘里的咸菜推到她面前,校服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额角还带着运动后的薄汗。苏晓冉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太谢谢啦!你简直是我的大救星!”她一边往米饭上拌咸菜,一边叽叽喳喳地问:“你叫江遇对吧?上次帮我扶海报的!我超爱吃咸菜配米饭,你呢?”江遇被她的热情感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还行。”
那天午餐,两人隔着一张餐桌闲聊,苏晓冉的活泼像小太阳,驱散了江遇骨子里的些许疏离,也让他记住了这个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小虎牙的女生。
运动会彩排的任务落在新生身上,四人被随机分到同一组搬道具——沉甸甸的彩绸和木质看台板。温星辞力气小,抱着一块看台板走得磕磕绊绊,还差点摔跤,顾屿见状立刻上前接过:“来,我来帮你”你帮着扶一下彩绸就好。”苏晓冉则干劲十足,扛着彩绸跑前跑后,时不时喊江遇:“江遇!这边再挪一点!”江遇虽话少,却总能精准get到她的意思,两人配合着把彩绸展开,动作渐渐默契。
中途休息时,苏晓冉掏出兜里的薄荷糖分给大家,顾屿接过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愣了一下,苏晓冉率先笑出声:“顾屿同学,你好像比我还容易脸红呀!”顾屿耳尖泛红,没反驳,只是把糖纸叠得整整齐齐。江遇则把糖抛进嘴里,看向温星辞时,发现她正低头摆弄彩绸的边角,阳光落在她发顶,温柔得不像话。
这两周的相遇没有轰轰烈烈,却在细碎的互动里悄悄埋下伏笔。
他们不知道彼此的过往——温星辞藏在画本里的心事,顾屿默默攒下的学习笔记,苏晓冉对舞蹈的执着,江遇篮球场上的热血。只凭着偶尔的交集留下模糊却清晰的印象:温星辞桂花树下,她低头拾捡飘落的花瓣,指尖轻拢,自带结界的温柔,与清甜桂香撞了个满怀。顾屿的温和是恰到好处的体贴,苏晓冉的活泼是感染力十足的阳光,江遇的爽朗是藏在寡言下的真诚。而U这份初识的熟稔,正为即将到来的分班考试,铺垫着一场命中注定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