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檀香混着药气，在鎏金铜炉里缓缓弥漫。睿禾端着青瓷药碗，每一步都走得沉稳，眼底却藏着与面色不符的冷厉。
“儿臣参见父皇。”他躬身行礼，声音平稳无波，将药碗递到案前，“御膳房新熬的参汤，父皇近日操劳政务，正好补补身子。”
皇帝抬眸，鬓角的霜白在烛火下愈发明显。他接过药碗，指尖触到微凉的瓷壁，目光在睿禾脸上停留片刻，似是察觉到什么，却终究只是轻叹一声：“你有心了。”
药汤的香气清冽，还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香——那是柳靖棠昨夜悄悄送来的药粉，无色无味，只需少许，便能让人在睡梦中气绝，事后查验不出任何痕迹。睿禾垂眸看着父皇仰头饮下药汤，喉结滚动，心底没有半分犹豫，只有对柳靖棠的执念在疯狂滋长。
“父皇觉得如何？”他轻声问道，目光紧盯着皇帝的神色。
“尚可。”皇帝放下药碗，揉了揉眉心，“近来总觉得疲惫，许是老了。”他看向睿禾，眼底带着期许，“你已长大，这江山社稷，日后终究要交到你手上。切记，不可意气用事，要以百姓为重，以朝堂安稳为先。”
睿禾躬身应下：“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离开御书房时，他没有回头。廊下的宫灯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冰冷的枷锁。他知道，从父皇饮下药汤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不是那个尚有亲情牵绊的太子，而是为了占有不择手段的疯子——可只要能得到柳靖棠，他甘愿做这疯子。
当晚三更，皇宫深处传来丧钟。皇帝“病逝”的消息如同惊雷，震彻整个京城。朝臣哗然，宫中一片素白，唯有东宫崇文殿内，烛火依旧明亮。
柳靖棠身着月白孝衣，立于殿中，眉眼间没有半分悲戚，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睿禾推门而入，玄色孝衣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眼底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皇叔，孤做到了。”他快步走到柳靖棠面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带着偏执的急切，“父皇已经‘病逝’，孤很快就会登基。你答应孤的事，该兑现了。”
柳靖棠抬眸，看着他眼底的疯狂与期待，轻轻反手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润得近乎蛊惑：“殿下言出必行，臣弟自然不会食言。”他凑近睿禾耳边，声音低柔，“从今往后，臣弟便是殿下一人的，不离不弃。”
睿禾的身体微微一颤，心底的偏执彻底得到满足。他猛地将柳靖棠拽进怀里，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人揉进骨血里。“皇叔，孤终于等到你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从今往后，孤是天子，你是孤的后，是孤唯一的人。”
柳靖棠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强烈的占有欲，眼底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他抬手，轻轻拍了拍睿禾的后背，语气温柔，却藏着算计：“殿下如今是天子，当以大局为重。登基大典之后，再议此事不迟。”
“好。”睿禾毫不犹豫地答应，“孤都听皇叔的。”他低头，吻上柳靖棠的唇，这一次，没有掠夺，只有带着珍视的沉溺。唇齿交织间，两人的气息相互缠绕，权力与欲望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睿禾身着明黄龙袍，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丹陛，接受百官朝拜。他立于高台之上，俯瞰着跪拜的群臣，目光却只落在站在百官之首的柳靖棠身上。
柳靖棠身着朝服，躬身行礼，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却在抬眸的瞬间，与睿禾的目光相撞。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算计、纵容、偏执、沉溺，像一场无声的较量，又像一场宿命的纠缠。
大典结束后，御书房内，睿禾将柳靖棠困在龙椅与自己之间。明黄的龙袍与月白的朝服交叠，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皇叔，现在可以了。”他俯身，鼻尖蹭着柳靖棠的耳廓，声音带着灼热的温度，“孤是天子，你是孤的人。”
柳靖棠抬眸，看着他眼底的炽热，忽然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陛下是天子，自然言出必行。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试探，“陛下登基之后，朝堂尚未稳固，若此时立臣弟为后，恐引朝臣不满，动摇国本。”
睿禾的眉头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孤是天子，谁敢不满？”
“陛下息怒。”柳靖棠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温柔，“臣弟并非不愿，只是想为陛下着想。不如先让臣弟以皇叔之身辅佐陛下，稳固朝堂。待时机成熟，陛下再立臣弟为后，岂不是更好？”
睿禾盯着他看了许久，终究还是妥协了。他知道柳靖棠说得有道理，也知道自己离不开他的辅佐。“好，孤答应你。”他的指尖摩挲着柳靖棠的唇瓣，眼底带着偏执的警告，“但皇叔要记住，你只是暂时委屈，这后位，孤只为你留着。若是让孤发现你有半分异心，孤会让你知道，背叛天子的下场。”
柳靖棠轻笑点头：“臣弟谨记陛下教诲。”
御书房内，龙涎香与清冽气息交织，新帝登基，权力更迭，而这场以爱为名的阴谋与纠缠，才刚刚进入最激烈的阶段。睿禾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却不知，他早已陷入柳靖棠布下的棋局；柳靖棠以为自己步步为营，却没察觉，那份始于算计的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蔓延至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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