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将熄未熄,昏黄光影里,柳靖棠的指尖还残留着唇上的灼热触感,眼底却已恢复了惯有的深不可测。他看着睿禾眼底未散的疯狂与占有欲,忽然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冰:“殿下想让臣弟留在身边,心甘情愿、毫无二心?”
睿禾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希冀,喉结滚动:“皇叔肯……”
“臣弟有一个条件。”柳靖棠打断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那枚浅浅的齿痕,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三日之内,毒杀陛下。”
这话如惊雷炸响在寝殿,连烛火都猛地晃动了一下,映得睿禾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他怔怔地看着柳靖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毒杀父皇?那是生他养他、将他立为储君的父皇,是大胤朝的天子。
可柳靖棠的神色平静无波,甚至还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算计:“殿下不是说,为了臣弟,什么都肯做吗?这江山社稷,殿下本就该继承,陛下年事已高,早晚会放权。与其等那未知的时日,不如殿下亲手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到时候,臣弟自然会留在殿下身边,做殿下唯一的人。”
睿禾的呼吸骤然急促,眼底翻涌着挣扎。父皇对他并非无情,幼时虽严苛,却也从未亏待过他。可一想到柳靖棠可能会离开自己,想到那些觊觎皇叔的人,想到两人之间隔着的君臣辈分,那点犹豫便如冰雪般消融。
他的病娇偏执早已深入骨髓,对柳靖棠的占有欲凌驾于一切之上——伦理、亲情、君臣之道,在“得到柳靖棠”这个念头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好。”
一个字,从睿禾齿间挤出,带着一丝狠戾与决绝。他抬眸看向柳靖棠,眼底的疯狂与偏执彻底占据了主导,“三日之内,孤会让父皇‘病逝’。”他一步步逼近,再次扣住柳靖棠的手腕,力道依旧带着不容挣脱的占有,“但皇叔要记住,你答应孤的事,若是食言……”
“臣弟不会食言。”柳靖棠打断他,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的触感安抚着睿禾紧绷的神经,“只要殿下成事,臣弟便永远留在殿下身边,不偏不倚,不离不弃。”他的语气温润,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流——他要的从来不止是留在睿禾身边,更是借这疯癫太子之手,扫清朝堂最后的障碍,握住真正的权力。
睿禾看着他眼底的“真诚”,心中的偏执彻底得到满足。他俯身,再次吻上柳靖棠的唇,这一次,柳靖棠没有挣扎,反而微微仰头,回应着他的吻。唇齿交织间,没有了之前的掠夺与抗拒,只剩下带着算计的纵容与带着疯狂的沉溺。
“孤会让御膳房的人准备‘补药’。”睿禾退开时,呼吸灼热,指尖摩挲着柳靖棠的唇瓣,“父皇近来体虚,每日都会喝一碗补汤,无人会怀疑。”
柳靖棠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殿下英明。只是此事需万分谨慎,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他抬手,轻轻抚摸着睿禾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挚爱之人,“事成之后,殿下便是这大胤朝的天子,而臣弟,会是殿下最得力的臂膀,也是殿下唯一的枕边人。”
这话像一剂强心针,让睿禾眼底的决绝更甚。他紧紧抱住柳靖棠,仿佛抱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孤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烛火终于燃尽,寝殿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银辉。两人相拥的身影在黑暗中交叠,一个为了占有不择手段,一个为了权力步步为营,这场以爱为名的阴谋,终究要在血与火中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