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桃刚踏进公交车,就听见后排几个女生压低的议论声。
“啧,她怎么来了……”
“离远点,听说她高中时因为嫉妒,把同班一个女生害死了”
“这种人表面很乖,其实最可怕了”
车窗外的阳光晃进来,照在她攥着扶手的指节上,微微发白。
云昭抬眼瞥见白墨桃僵在过道上的身影,手指轻轻敲了敲身旁的空位。
“坐这儿吧。”她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人安心。
白墨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低声道了句谢。云昭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脸上覆着张精致的银丝面具,连眼睛都藏在细密的镂空花纹后面,只隐约透出一点温润的光
后排的女生斜眼瞥过来,嗤笑一声:“喂,没听见我们说吗?她可是——”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目光落在云昭的面具上,嘴角扯出个讥讽的弧度,“呵,原来是个不敢露脸的怪胎,难怪跟扫把星凑一块儿。”
她故意抬高了声音,车厢里顿时投来几道探究的视线
前排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转过头,咧着嘴笑:“哟,俩怪胎凑一块儿了?一个杀人犯,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绝配啊!”
旁边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镜框,压低声音却故意让人听见:“离远点儿,晦气会传染的。”
车厢里响起几声嗤笑,有人甚至刻意往旁边挪了挪,仿佛她们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白墨桃手指刚搭上座椅边缘想站起来,云昭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她声音轻得像落雪,指尖却冷得像冰。
后排的女生还想说什么,云昭微微偏过头,面具上的银丝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论起人命,我确实不及你。”她轻笑一声,语气温柔得仿佛在聊今日的天气,“毕竟……为了几句闲话就能逼死人的本事,我可学不来。”
车厢里骤然安静下来
那女生猛地站起来,一把将云昭的面具打落在地。
“你他妈胡说什么?!”她声音尖利,却在看清云昭脸的瞬间僵住了。
面具下的面容冷白如瓷,眉眼如刃,眼尾微微上挑,冰绿色的瞳孔像是淬了寒冰,眼周银色的纹路衬得她整个人如同从雪中走出的精魅,清冷又诡艳。
云昭缓缓弯腰捡起面具,指尖拂过上面的灰尘,语气轻缓:“既然姑娘认定我是胡言,那何必动怒?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那女生刚要反驳,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道空灵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尔等……敢直视吾的眼睛吗?”
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四处张望,最终对上了云昭的视线。
只一眼。
她像是被拽进了无尽的深渊,眼前骤然浮现出最恐惧的画面——尖叫、鲜血、无数双从黑暗中伸出的手……
“啊——!!!”她猛地后退,撞在座椅上,脸色惨白如纸
“啪嗒”一声轻响,云昭将面具重新戴好,银丝纹路严丝合缝地遮住了她那张过分惊艳的脸。
那女生踉跄着后退,手指死死攥着座椅靠背,指节发白:“你……你这个妖怪!”
云昭偏了偏头,语气平静得近乎无辜:“姑娘是不是吓糊涂了?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妖怪?”
她甚至还轻笑了一下,可那女生却像见了鬼似的,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冲向后门,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车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远处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