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杨戬

她饿得头晕眼花，一个需要下腰后缓缓起身的动作，她刚起到一半，眼前猛地一黑，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差点直接栽倒在地。

幸好她核心力量还行，勉强稳住身形，惊魂未定地抬起眼。

可下一秒，她差点吓死。

舞蹈教室不见了，脚下是绵软的云层，四周是无垠苍穹。

“我这是饿出幻觉了？还是真饿死了？”

她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会疼！

再一转头，指导老师不见了，眼前站着个布衣男子。身姿挺拔，气度卓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发现自己竟能稳稳立于云端，指尖触及脸颊，不知何时已挂上一道冰凉的泪痕。她迟疑地向前迈步，走向那个布衣男子。

比早八下课遇见的那个怪人还要好看。 若说之前那位是清隽书卷气，眼前这位，便是带着原始生命力的、纯粹的“硬帅”。

仔细看，眉眼竟有几分像《宝莲灯》里的杨戬。不，更像前传里那个刚刚学艺、眉宇间还带着桀骜的少年杨戬。

粗布麻衣，非但未折损他半分颜色，反而衬得那通身气度愈发卓然，仿佛天地灵秀皆钟于此一身。

鬼使神差地，她走到他面前，看清了他眼中的泪珠。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我，我刚刚学会了腾云驾雾，迷失了方向，冒犯了仙子，还请仙子勿怪。”

不知怎么，她竟然饥饿都察觉不到了。

“你是谁？”她问。

“在下杨戬。”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舒琳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杨戬？那个二郎神杨戬？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杨戬的布衣男子，剑眉星目，气质卓然，确实和她记忆里那个神话形象隐隐重合，只是少了那份神将的威严，多了几分少年的青涩与……无助？

“你……你说你是谁？”

舒琳觉得自己一定是饿疯了，才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在下杨戬。”男子重复了一遍，眼神清澈，带着一丝窘迫，“初次腾云，不慎迷失方向，惊扰了仙子清修，实在罪过。”

仙子？清修？ 舒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嫦娥舞衣，白色的丝绸长裙，水袖飘飘，站在云端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儿。

荒谬感冲淡了震惊，甚至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态。

反正是在梦里，逗逗这个“迷路”的二郎神好像也不错？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端起那副在舞台上和应付搭讪者时练就的清冷架子，“无妨，你…为何而哭？”

他眼神黯然：“我，我只是想到了过去，想起了亲人。”

舒琳望着他眼中将落未落的泪珠，心头莫名一软，那点戏谑心思淡去了。

她依旧端着那副清冷仙子的姿态，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

“过去如云烟，萦绕心头是常事，”她缓缓开口，水袖轻拂，指向周围流动的云海，“你看这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何曾真正停留？记忆也是如此，念起便来，念消便散，莫要让它成了困住你的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