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的午后,日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暖意,庭院中那株老梅枝桠横斜,艳红的花瓣沾着细碎的霜粒,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暗香萦绕不散。上官叶雨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古籍,目光却落在窗外的梅枝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国师府——煜明廉那般行事,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只盼凌修诩出手,能彻底断绝他的念想。
“王妃,国师府派人来报,说煜明廉亲自带着人堵在府门外,言语粗鄙,执意要见您一面。”贴身丫鬟急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低声禀报着府外的情况。
上官叶雨指尖一顿,握着书卷的力道骤然收紧,眼底瞬间掠过一抹冷厉。果然,煜明廉竟敢这般明目张胆上门竟敢这般明目张胆上门寻衅,当真是把国师府和凌王府都不放在眼里了。她缓缓放下书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平静无波:“知道了,备车,我回府看看。”
“王妃,要不要先告知王爷一声?”丫鬟担忧地问道,煜明廉此刻正是怒火中烧,怕王妃回去会吃亏。
“不必,些许小事,我自能处置。”上官叶雨语气淡然,眼底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前世她软弱可欺,任人摆布,今生既有能力自保,便无需事事依赖凌修诩,更何况,煜明廉的账,她也该亲自算一笔了。
乘车返回国师府的途中,上官叶雨已在心中盘算妥当。煜明廉此刻上门,无非是因退婚之事怀恨在心,想借机闹事,既想羞辱她,又想挑拨国师府与凌王府的关系,若是处置不当,反倒让他得了逞。
马车刚停在国师府门前,便听到门外传来煜明廉嚣张的叫嚷声:“上官叶雨!你给我出来!当初是你哭着喊着要嫁我,如今转头就攀上凌王高枝,这般水性杨花,还有脸做凌王妃?”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上官叶雨掀开车帘下车,一身素雅的锦裙衬得她身姿清挺,面色沉静地走到煜明廉面前,目光冷冷扫过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仆,声音清亮,足以让周围人听清:“煜公子这般大张旗鼓堵在国师府门前,口出秽言,是想让全城百姓都看看,你输不起的模样吗?”
煜明廉见她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她怒声道:“我输不起?明明是你背信弃义!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你我早已成婚,哪里轮得到凌修诩插手!”
“作梗?”上官叶雨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煜公子怕是忘了,当初是谁为了攀附程家,对我冷言冷语,甚至在程浅珠面前诋毁于我?退婚文书是你煜家先递到国师府的,如今反倒来指责我,这般颠倒黑白,煜公子的脸皮,倒是比城墙还厚。”
她的话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周围百姓闻言,看向煜明廉的目光顿时变了,议论声也渐渐偏向了上官叶雨。毕竟当初煜家与国师府退婚之事,虽未闹得人尽皆知,却也有不少风声传出,此刻听上官叶雨这般说,便知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煜明廉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之下,竟想上前动手:“你个贱人,竟敢这般污蔑我!”
不等他靠近,国师府的护卫早已上前一步,将他拦住。上官叶雨后退半步,神色愈发冰冷:“煜公子若是再不知进退,休怪我让人去请京兆尹前来评理。届时,你煜家觊觎权贵、出尔反尔,又上门寻衅滋事的丑事,便会传遍京城,看谁还敢与你煜家往来!”
这话恰好戳中了煜明廉的软肋,他虽嚣张,却也知晓煜家如今全靠依附他人存活,若是真闹到京兆尹面前,丢了颜面事小,影响了煜家的前程才是大事。他狠狠瞪着上官叶雨,眼底满是不甘,却又不敢真的闹大,只能咬牙道:“上官叶雨,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定会加倍奉还!”
“随时奉陪。”上官叶雨语气冷淡,眼神里没有半分畏惧,“只是煜公子下次再想上门,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别到最后,反倒让自己颜面扫地。”
煜明廉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眼周围百姓指指点点的模样,终究是没敢再停留,带着家仆狼狈地离开了。周围的百姓见没了热闹,也渐渐散去,国师府门前终于恢复了平静。
“小姐,您方才真是太厉害了!”丫鬟走上前来,满脸钦佩地说道,方才她还担心小姐会吃亏,没想到小姐三言两语便将煜明廉怼得落荒而逃。
上官叶雨轻轻舒了口气,眼底的冷意渐渐褪去,露出几分疲惫:“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煜明廉心胸狭隘,今日受了挫,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日后还要多些防备。”
她转身走进府中,刚踏入正厅,便见父亲上官宏坐在堂中,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上官叶雨心中一暖,知道父亲定是担心她,上前轻声道:“父亲,女儿没事。”
上官宏看着女儿眼中的坚定与沉稳,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叹了口气道:“雨儿,委屈你了。今日之事,多亏你应对得当,否则我上官家的颜面,怕是要被煜明廉毁了。”
“父亲言重了,女儿只是不想让旁人欺辱上门罢了。”上官叶雨在他身旁坐下,轻声说道,“煜明廉背后有魏寂尘撑腰,今日之事,怕是不会就此结束,日后府中还要多些警惕,莫要被他们钻了空子。”
上官宏点头:“为父知晓,已吩咐府中加强戒备。只是凌王那边,今日之事,要不要告知一声?”
上官叶雨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必了,这点小事,女儿尚且能处理,不必惊动王爷。更何况,王爷近日要筹备琉璃国公主的接待事宜,怕是也无暇顾及这些琐事。”
正这些琐事。”
正说着,门外传来下人禀报,说凌王府派人送来书信。上官叶雨心中微动,接过书信拆开一看,字迹苍劲有力,正是凌修诩所写,信中询问她回府处置之事是否顺利,若有难处,可随时派人告知,他会即刻派人前来相助。
看着信中的字句,上官叶雨心底涌上一股暖意,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他虽未亲自前来,却时刻惦记着她,这般细致妥帖,让她在这波诡云谲的处境中,多了几分安稳。
她提笔写下回信,告知他事情已妥善解决,让他无需挂心,又叮嘱他筹备接待事宜时多些留意,谨防魏寂尘暗中作梗。将信交给来人带回后,上官叶雨抬眸望向窗外,寒梅依旧傲然挺立,霜华覆枝,却更显风骨。
她知道,今日退了煜明廉,不过是解决了一桩小事,魏寂尘与程浅珠的算计,琉璃国使团到来后的变数,还有朝堂上的暗流涌动,都在等着她与凌修诩去面对。但她不再畏惧,有他并肩,有自己手中的力量,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她都能从容应对,一步步揭开前世的真相,护住想要守护的人,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中,走出一条坦途。
几日后便是琉璃国公主抵达京城的日子,凌修诩早已安排妥当接待事宜,只待使团到来。而上官叶雨也知晓,一场新的风波,即将随着琉璃国公主的到来,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