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刚落，阎沧渊正低头给清玄霜发消息——想问明天历史课的预习重点，屏幕亮着的光映在他清俊的脸上。睿禾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他对着手机笑，想起下午那些没撕干净的画稿碎片，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又在跟谁聊？”睿禾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指尖攥得很紧，屏幕边缘硌得手生疼。

阎沧渊愣了一下，连忙起身：“小禾，别闹，我在问清老师问题。”

“问问题？”睿禾嗤笑，眼神阴沉沉的，“我看你是跟他聊得开心，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忘了吧？”他想起女生们凑在一起说“阎沧渊对睿禾那么好，肯定是双向的”，又想起阎沧渊护着画稿的样子，怒火瞬间烧到了顶点，“你就这么喜欢别人瞎传？喜欢跟我绑在一起？”

没等阎沧渊解释，睿禾手一扬，手机“啪”地一声砸在墙上，又弹到地上，屏幕瞬间裂成了蛛网，亮着的光也暗了下去。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阎沧渊看着地上的手机，脸色白了白，快步走过去捡起来——机身发烫，屏幕完全黑了，按什么键都没反应。那是他攒了两个月零花钱买的，平时宝贝得很，连磕碰都怕。

“小禾……”阎沧渊的声音有点哑，却没发脾气，只是低头看着碎掉的手机，指尖轻轻碰了碰裂痕。

睿禾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火气瞬间灭了，只剩下慌乱。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硬邦邦的反问：“看什么看？谁让你总对着手机跟别人聊天？”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他看见阎沧渊眼底的失落，想起这手机是阎沧渊自己攒钱买的，而自己兜里只有几十块零花钱，连修屏幕的钱都不够。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可他拉不下脸道歉，只能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阎沧渊没追，只是默默把碎手机放进书包。周围的同学敢怒不敢言，同桌递过来一张纸巾，小声说：“别跟他生气了，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阎沧渊摇了摇头，没说话。他知道睿禾是在气头上，可手机碎了，以后连问清玄霜问题都不方便了，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第二天早上，阎沧渊刚到教室，就看见自己桌洞里放着一袋热牛奶和一个面包——是睿禾平时爱吃的牌子。他抬头看向睿禾的座位，对方正趴在桌上睡觉，后背对着他，像是在刻意回避。

课间时，睿禾趁没人注意，偷偷把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塞进阎沧渊的笔袋里，却没敢看他。阎沧渊发现钱时，睿禾已经溜出了教室，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他捏着那张五十块钱，又看了看书包里的碎手机，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知道睿禾嘴硬心软，虽然摔了手机，却在用自己的方式道歉。只是那点愧疚和歉意，都被少年别扭的性子裹得严严实实，怎么也说不出口。

放学时，阎沧渊叫住睿禾：“小禾，一起走。”

睿禾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放慢了速度。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谁都没说话。快到分叉口时，阎沧渊忽然开口：“手机我周末拿去修，你别担心。”

睿禾的肩膀颤了颤，小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挺拔，一个偏瘦，像一对别扭却分不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