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迷修将最后一件叠好的衬衫放进衣柜,指尖拂过窗台上刚摆好的小雏菊,花瓣上的水珠折射着傍晚的霞光。他望着隔壁紧闭的房门,想起白天那位年轻室友冷硬的侧脸,还是决定先找房东问问雷狮的喜好——毕竟往后要长期同住,总不能一直像陌生人。
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雷狮房间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夹杂着游戏术语。安迷修本想绕开,却无意间听见“胃病”两个字。
“队长,晚上老地方吃烤串?”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雀跃。
雷狮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知道了。”
“可是你那胃……上次吃了就疼,要不换家清淡的?”
“吵死了,”雷狮不耐烦地打断,“小问题,别废话。”
话音刚落,雷狮猛地拉开房门,视线直直撞进安迷修的眼里。安迷修下意识站直身体,斟酌着开口:“那个……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尝尝我煮的粥?”
雷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花艺师还管别人吃没吃饭?闲的。”他侧身避开安迷修,抓起沙发上的外套甩到肩上,“我去见队友,不用你操心。”关门声“砰”地响起,将安迷修后半句“粥很养胃”堵在了喉咙里。
安迷修无奈地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发蔫的雏菊——这位室友,还真是半点相处的机会都不肯给。
夜里十点,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安迷修从书房探出头,只看见雷狮踉跄着走进房间,连灯都没开就关上了门。他皱了皱眉,却没再多问,转身继续整理花艺图纸。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碎裂声突然划破寂静。安迷修猛地抬头,是从雷狮房间传来的——像是玻璃砸在墙上的声音。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雷狮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雷狮?你没事吧?”
房内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雷狮压抑着痛意的怒吼:“滚!别烦我!”
安迷修顿了顿,想起傍晚听到的“胃病”,又听见里面传来隐忍的呼吸声,心里有了数。他放轻声音,试探着问:“是不是胃药吃完了?”
房内彻底没了声音。安迷修能想象到雷狮此刻的模样——大概正蜷在床头,脸色苍白,却硬撑着不肯示弱。他没再追问,转身回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常备的胃药,又倒了杯温水,再次走到雷狮房门前。
“我把胃药放门口了,”安迷修的声音温和又坚定,“要是实在疼得受不了,就先吃了吧。我回房了,有事再叫我。”
他将药和水杯轻轻放在门口,脚步声逐渐远去。
房内,雷狮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额角渗出冷汗。听见安迷修的脚步声消失,他才缓缓起身,踉跄着走到门边,犹豫了几秒,还是拉开了一条缝。
门口果然放着一盒胃药和一杯温水,杯壁还带着温热的触感。雷狮弯腰拿起药盒,指尖蹭过杯沿,心里莫名有些发涩。他拆开包装,将药片塞进嘴里,又喝了口温水,胃里的绞痛渐渐缓解。
“多管闲事。”他低声骂了一句,却没将空药盒扔掉,反而攥在手里,转身走回房间时,脚步比刚才轻了许多。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却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