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小妍悠悠转醒,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好像还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精神分裂了,然后到了原始社会,遇到了自称女娲的人,还吃了很好吃的果子…
她一边回忆着梦里的内容,一边大叶子上坐起身,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块广阔的土地上,风呼啸着打在耳边,把她仅剩的困意都打散了,看着身边陌生的环境,她陷入了人类的终极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里?”
环顾四周,注意到远处的边界尽是一片蓝色,偶尔还飘过来几朵云,难道自己现在在空中?远处传来极为张扬的鸟鸣声,有点像自己在动物园所听见过的孔雀叫声,她好奇地从草堆上坐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到这片陆地的边界处,往下一瞧——原来这片地是耸入云间的山顶,看着脚下稀疏的云层,她迅速向后退了两步,蹲下身才再次靠近边缘,苏小妍小心翼翼观察着山下的情况,发现叫声的来源竟然是两只红色的大鸟,其中一只身上似乎还有多种色彩,它们在不远处盘旋着,山涧连绵生长着的植被中隐约夹杂着星星点点、琉璃一样的反光。
她新奇地四处张望,忽然看见有个毛茸茸的庞大身影背对着自己——通身灰白的毛发上带有黑棕色的斑纹,像是虎纹,却长着豹子的尾巴…仿佛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视线,那身影动了动,然后缓缓起身,这个庞然大物竟长着一颗女子的头颅!
苏小妍瞳孔皱缩,屏息凝神地后退了两步,一边环顾四周,看有没有趁手的树枝和石块,一边不动声色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眼见着那庞然大物要转身,苏小妍迅速捡起地上一块较大的石块傍身。
那个人头虎身的大老虎转过身盯着她,蓬松茂密的赤黑发,两颗剑齿虎一般的獠牙从上嘴唇伸出,苏小妍被眼前的一幕震得汗毛倒立,但最让她毛骨悚然的还是那双泛着寒光的深邃眼眸…
苏小妍浑身紧绷,瞄了一眼对方像自己脑袋一样大的爪子,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内心衡量着跳崖和正面对抗的生存率。
她死死盯着对方深棕色的眼睛,正当她犹豫时,一个浑厚而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么凶?”
听见这句话,苏小妍感觉心脏都漏跳了半拍,这个大妖怪居然像女娲一样不张嘴就发出声音,难道也是先天神?不过,既然可以交流…
“是你把我带来的吗。”苏小妍强张开嘴,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对方的瞳孔,生怕错过她的任何动作,但眼前的大妖怪却肉眼可见的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我像那么闲的样子吗?是娲带你来的,她说你帮了她的忙,放我这里安全一点。”
安全?这里才最不安全吧!把自己放在大型食肉动物身边是为了毁尸灭迹吗?嗯…女娲不是那样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声音中的颤抖:“所以,你不会吃我。”话音刚落,那大妖怪脸上的疑惑更甚:“吃你做什么?我这里那么多石髓甜雪,犯不着吃送来的贵客,”声音顿了顿,随后她起身朝苏小妍走近,“虽然你闻起来确实是大补之物,而且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嗯…”那大妖怪深深在她身上嗅了一下,“我倒是好奇,你身上从何而来如此纯粹的法则气息…”
苏小妍忍住后退的冲动——因为她感觉自己腿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稍微挪动一下就会跌倒在地上,她近乎是从口中挤出字来:“我违反了时间的规则,我是未来的。”听见这话,大老虎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神情似乎僵硬了一下,鞭子似的豹尾在地上甩了甩:“哦,怪不得会发出那么奇怪的声音,嘴皮子叫一声都要动那么多次…”
这个妖怪是刚成精吗?怎么说话让人听不懂?困惑的情绪使苏小妍的精神也放松了些,可不等她追问,这个庞然大物忽然满脸高兴地窜起来跳到自己身后,随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苏小妍的耳朵。
“小妍。”是女娲的声音!她猛地转身,一抹翠绿色身影闯入视野,女娲在空中如履平地,仿佛有隐形的阶梯从山顶延伸到空中。女娲自远方缓缓走来,先与那大老虎碰了面,随后两“人”同行着朝苏小妍走来。
“这么快就醒了。”声音依旧平静得几乎没有情绪,但这股声音却让苏小妍终于放下了所有戒备,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沁满了冷汗,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气息不稳地开口:“我…睡了多久?”女娲抬手掐算了两下:“不久…婉妗在昆仑之丘守了你百余个春秋…”女娲转头看向那个大老虎,“多谢,辛苦你了。”“不辛苦,”大老虎乐呵呵的,“你多来寻我几趟就行。”
听着她们的交谈,苏小妍渐渐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这里是昆仑山…自己在昆仑山的山顶上被这个大老虎守了一百多年…大老虎不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是在说话,并且与自己沟通时能够和女娲一样不需要张嘴,所以自己听见的声音可以理解为“意念传递”,等等,虎身而人首…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默默看向心情大好的大老虎,这不是老虎精,这是西王母!
苏小妍“虎躯一震”,眼神在女娲和西王母身上来回扫动着,两个顶级角色此时就在自己面前,要去抱大腿吗?她思索着自己的“人生重要转折点”不禁眯起了眼睛,或许是因为她的视线过于强烈,正交谈着的两人忽然齐齐转头看向自己,她一歪脑袋:“欸?”这突如其来的关注让她不知所措的卖了个萌,但是卖萌无效,女娲转身朝自己走近。
看着近在咫尺的淡然眼眸,苏小妍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会被看穿,但她又难以主动移开视线。“嗯,吸收的差不多了,身体与灵根融合得也很好。”
?灵根?是梦里的那个好吃得不得了的蟠桃吗?这跟睡觉有啥关系?而且自己晕倒不是因为被取走了部分灵魂吗?难道自己能活一百多年也是因为那个蟠桃?不对,她睡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变成干巴老婆婆了?苏小妍瞬间不淡定了,不行啊!自己明明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不能一觉醒来就变成老婆婆!
想到这里,苏小妍眼中瞬间蓄满水雾,眼泪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的:“我现在已经变成老婆婆了吗?”看着眼前忽然鼻子眼眶一起红的苏小妍,女娲露出了肉眼可见的茫然:“人族衰老应当没那么快才是…衰老也该是千岁之后的事…”听见这话,苏小妍止住了刚酝酿的悲伤,也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人类的寿命最多不就一百二十年吗?”
“年?是何意?”女娲淡淡发问。
“就是你口中的岁和春秋。”苏小妍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