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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趋利避害

溯流之章

一旁的西王母突然蹿到两人面前,苏小妍被震起的尘土呛的倒退几步。“120年?!”西王母把脸凑近,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在逼问,“这点时间连一棵树都长不出来吧?”看着眼前马上就能戳到自己的獠牙,苏小妍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往后跳开,站定后捂着胸口:“不要突然凑近,这样很吓人欸!”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来着?哦,对!是自己种的桃树!

“被我吓傻了吗?”看着愣神的苏小妍,西王母的心情似乎更好了,略带狂野的声音将苏小妍拉回现实,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得回一趟人族的聚集地。”

利刃般的气流刮得脸颊生疼,四周风大得几乎能把她掀飞出去,苏小妍只能紧紧搂着身下大鸟的长脖子,她根本就没想到女娲和西王母居然都是行动派,自己刚说要回去就坐上了红色大鸟的“快班车”…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的煎熬,当红色大鸟降落时,苏小妍跌跌撞撞从大鸟背上摔下来,躲进山洞里的人们探头探脑地观察着从天而降的巨型大鸟,直到发现苏小妍从鸟背上滚落下来才有人从山洞里挤出来。

“玛雅!”是那个小孩的声音,苏小妍强撑着从地上支棱起来,只见原本瘦弱的小孩似乎长高了一些,脸上也有肉了,也晒得更黑了,那小孩亢奋的跑到她身前,见此情形,苏小妍顾不得身上的不适,只是惊讶的看了看这小孩,又看了看渐渐走出山洞的人群——依旧是熟悉的面孔,不应该呀,女娲明明说自己沉睡了百余年,这些人怎么几乎都没有变化?女娲不可能骗自己,难道这里不是过去,这里是神话世界?

“fèng!”老婆婆亢奋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来,随后她从人流里走到红色大鸟跟前,从脖子上将那串挂着红色鸟语的项链取下来,双手高举在大鸟面前:“fèng!”红色大鸟看见那枯槁粗糙的手中所拿着的红色羽毛项链,回应似的仰天发出长啸,孔雀一样的声音仿佛能穿透林间的每一个角落,苏小妍看着这只被称作凤的大鸟跟孔雀开屏似的张开翅膀,油亮的羽毛在阳光的折射下衬得亮晶晶的,人群中此起彼伏传来亢奋的吼叫声…苏小妍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居然能从一只鸟的身上看出得意。

正当人群沸沸扬扬之时,苏小妍忽然注意到部落不远处那块被自己开垦出的地方上隐约冒出来了一苗新芽,她有些兴奋地走过去——看着被自己拔掉当做养分、已经泛黄的植被中唯一的一点绿色,苏小妍高兴地蹲下身打量着刚长出来的小树苗。

翠绿色的叶面上揉着正午的阳光,或许是阳光过于耀眼,把绿叶子照得仿佛闪烁着玉石般的色泽…时间真的过去了一百多年吗?为什么这里的变化微乎其微?难道西王母说的都是真的…种下的树也真的是天地灵根,是传说中的蟠桃树,所以自己才能睡百余年。

苏小妍有些难以理解自己推理出的现实,这不科学,世界上没有“长生不老药”,仙果蟠桃也只是古人对世界上未知事物的幻想…她忽然看向那大鸟——凤,部落最有话语权的老者叫它“凤”,但这也只能证明“凤”这种鸟类存在过,所以时间很有可能是纪年法的差别…可是,可是女娲告诉自己的是“百余个春秋”,难道这个世界的季节更替只有春秋吗?而且季节的交替时间很短很快?可是春秋怎么可能会下雪?难道他们把春天称为温暖的季节、秋天称为寒冷的季节?

她走到大鸟身边,握住一缕大鸟的羽毛,仿佛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稻草。

“西王母…”那只大鸟将脑袋侧过来,看着近乎急切的苏小妍,“婉妗,带我去找婉妗。”

来不及辞别,她再次趴在那大鸟的背上,人们一如既往的跪拜着,像是送行,像是崇敬,当火红色的巨大身躯腾空而起,苏小妍紧紧搂着那大鸟的脖子,凛冽的风挑唆着火红色的羽毛在鼻尖来回搔动着,气压越来越低,但她只是盘算着心理数不尽的问题。

她们降落在群山最高处,苏小妍跌跌撞撞地跳进令人眼花缭乱的宝石堆里,看着遍地白玉翡翠,她揉了揉太阳穴,不禁怀疑这只大鸟是否听得懂人话,但最终却只叹了口气,随后打量起四周。

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高空,可能这里大多数山顶都一个样子吧,她正这样想着,一个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怎么又回来了?”她猛的扭头看向传出声音的方向——是西王母!

巨大的虎身跃上翡翠玉石堆,长着獠牙的口中还含着一块巨大的、带着些许泥土的白玉石,她一边朝苏小妍走来,一边将口中的浴室嚼吧嚼吧咽了。

“西王母…”她稳住身形,“你和女娲都是真实存在的,这里也是真实存在的,对吗?”一听这话,那巨大的虎身顿住了,脸上露出诡异的不可思议:“西王母是谁?你睡傻了?”空气寂静了几秒…

“你不是西王母吗?你的形象跟山海经里面记载的一模一样…”苏小妍声音越说越小。

“…我,你叫我杨回吧。”

“哦…”苏小妍应了一声,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你真的不是西王母吗?”

西王母一边嚼着地上的石髓,一边甩了甩尾巴:“嗯…没听说过这种古怪称呼,不过,或许将来会有人这样称呼我吧,毕竟你是第一个开创先河的家伙。”

听到这话,苏小妍有呆愣愣的看向她,眼中渐渐溢满希望:“所以,你们说的灵根…是长生不老药?”

“…差不多吧,”西王母停下了进食的动作,“这些果子除了增加寿元和调理身体的作用以外没啥大用处了…”她抬眼看向苏小妍,“但对于你而言,可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见她不再说话,苏小妍连忙追问:“我刚开始的寿…元大概只有100多岁吧?”

“对。”

“那现在呢?”

“唔…保守估计…”西王母瞥了她一眼,抬起大爪子默默掐算了两下,“有点长啊,跟那树的寿数差不多…”

苏小妍感觉心脏狂跳一拍,嘴角抑不住的上扬:“居然因为嘴馋而长生不老吗?我爱死我灵敏的鼻子了。”

看着苏小妍没出息的高兴劲儿,西王母有些鄙夷:“虽说这种增长寿元的灵根在昆仑墟并非罕物,但用鼻子找到…却实在罕见。”

“嗯…难道是因为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吗?毕竟你说这里人族的寿命都在千岁…”话音刚落,西王母像是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直勾勾盯着她:“对,趋利避害!”

她被西王母突然的情绪波动吓了一跳,但西王母依旧自顾自思索着:“我初见你时,你的寿元只有短短百岁,我那时还惊讶,怎会有如此脆弱易逝的人族…但你身上发出的规则气息让我认为你并非凡物…再加上你体内未完全运化的灵根气息…我还以为是娲为了帮你续命才给你寻的,想不到是你自己靠鼻子找到的,”她声音顿了顿,深棕色的瞳仁注视着天穹深处,“以不变,应万变…”

收回目光,西王母看向陷入沉思的苏小妍,周身骇人的气焰变得柔和了许多:“你会达到违反'规则'的目的,这是命中注定,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为你的成功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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