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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琅玕树

溯流之章

苏小妍忽然觉得颅内一阵炸响,她自己都不知道小烟把自己送过来的目的…啊,她想起来了!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还有…

“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相!”苏小妍脱口而出,“这就是 我违反规则的目的…”话音刚落,她对上了那双透着明了的深棕色眼眸。

西王母眯了眯眼,似乎是想释放善意:“你会知道的,但是要亲身经历才更透彻…答案一直都存在。”

她辞别了西王母,可西王母却大咧咧摆摆老虎爪:“就你那两条腿走路,你还没下山,我就来回又见你好几遍,待你走出群山,朝身后嚷一声便好。”

果然应了她的话,苏小妍慢悠悠走着,从晌午走到黄昏,下山的路没走多远,倒是见西王母来回跑了三五趟,但苏小妍也不急,只是一路看看这棵树、嗅嗅那朵花,闻到香甜的还尝两口。

她从白天走到晚上,又从晚上走到白天,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直到走到一棵巨树之下——

“哇…好高好大…”苏小妍仰着脸观察那遮天蔽日的树冠,这树干不似其他树那样脆弱,而是青铜器一样的质感,斑驳的日光透进叶缝里,晃得她睁不开眼,只隐约听见风穿过枝叶间带动起的玲玲脆响,这声音不像树叶,倒像是珠玉互相敲击发出的声音…

“想吃吗?”熟悉的声音忽地从树上冒出来,不等她回答,一个淌着赤红色玉膏的果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苏小妍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忙伸手接住,随后那个巨大的熟悉身影也从树上跳下来:“吃吧,这个对你也很好。”“谢谢。”苏小妍乖乖点头,将果子送入口中,果子不大,刚一咬破就化作一股清液流入喉间,只隐约品味到半点清冽,随即一股令人舒爽的凉意钻入五脏六腑,感觉到体内的变化,她惊异的瞪大眼睛,过了片刻,奇异的感觉渐渐被吸收,她不禁感觉浑身上下都容光焕发了。

苏小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嫩绿色长裙变成了原本的样子,她不禁有些疑惑:“欸?我身上那些发光的东西呢,怎么不见了?”“那些规则能量吗?”希望能不假思索地回答,“早就被你睡回去了,那是你违反世界规则时遭反噬而泄露的本元,幸好只流失了一点点,不然你就死定了。”“哦…”一听这话,苏小妍讪讪应了一声,“谢谢你的投喂,我继续赶路了。”见其点头,苏小妍继续向山下走。

西王母看她走远,却依旧在身后自顾自说着:“一直闲着真是无趣,守着这一堆石头木头…”边说着,边又看了看苏小妍离开的方向,微眯了眯眼,“或许…可以用手头的东西做点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重峦叠嶂的群山渐渐被夜幕笼罩,感受着身边越来越冷的空气,苏小妍有点不淡定了。“我勒个高处不胜寒…”她嘀嘀咕咕的,“我寻思我是天选之人呢…原来只是因为本元包裹在外面才不冷…”不对呀,自己在更高处的时候好像也不怎么冷。

苏小妍停下脚步,原本是想驻足思考,却忽然发现前面有一片幽蓝色的草地,呆愣愣看着前方不远处衔接两座山的平缓地带直冷冷生长着一棵繁茂的大树,地上莹莹泛着幽蓝色的草藓仿佛衔着星河漫到脚下,乍一看还以为树上结的宝石是天上落的星星…

不对,树上结了宝石!她猛地再次看向孤零零长着的树——只见那棵树的枝干在莹草和星光的映衬下隐约闪着琉璃的光泽…

看到这里,苏小妍也顾不得冷不冷了,拔腿冲到那棵树跟前,伸手来回揉搓着绸带一般的树叶,嘴角止不住上扬:“我的老天爷诶,是真勒!这用料真实在!谁扔的艺术品?”正当她絮絮叨叨沉浸在“捡到宝了”的喜悦中时,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搂不住这颗被他紧紧抱住的树,仿佛这棵树在释放某种推力…不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自己。苏小妍有些不确定地扭头一瞧,一个长着三个脑袋的“人”正死死扯着自己的裙摆、瞪圆了所有的眼睛怒视着自己。

“卧槽!”苏小妍大叫一声往一旁连跳好几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连带着将对方拖拽在地上。拉开距离后,她惊魂未定的死盯着地上晃悠悠爬起来的怪物,她知道,在对方没有完全站起来的时候攻击对方是最容易的,可那个怪物也没有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攻击自己。

她思考着,紧咬着唇,只趁对方站起来的空隙从地上捡了一块顺手的石头来防身。

苏小妍紧盯着它的一举一动,一旦自己赌错了,将难免会陷入一场撕扯,她看着眼前这个怪物站稳,三个脑袋齐齐正对着自己,七道视线绞在半空。她感觉自己的眉毛僵硬的紧扭在一起,唾液混着紧张梗在喉间,但她绝不能露出半点怯意,否则就会沦为弱势。

她上牙连着下牙,直视着那六双眼睛,试图从那片浑浊的敌意中找到一丝可以沟通的理智…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三个脑袋的怪物缓缓移动到“宝石树”前,气势汹汹地挡在树和苏小妍之间,见此场景,苏小妍愣了一瞬,笑出声来:“哈,原来只是不想让我靠近你的地盘吗?”她放松了警惕,将拿着石块的双手背在身后,再次后退两步,“行,是我冒犯你了。”

话音未落,那三头怪物的眼中似乎清澈了片刻,却又转瞬即逝,但此时的苏小妍已经转身朝山下走去…

而在她走后,一抹醒目的亮红自山后飞来,衔着孔雀一样的鸣叫声回荡在山涧,巨大的身影盘旋而下,稳稳落在“宝石树”旁,带起的余风将枝头美玉掀得叮当作响。

见凤鸟落定,三头怪物利索地攀上树,趁着星草的荧光在叶间玉果里挑挑拣拣,找到熟透的就摘下来丢向凤鸟,凤鸟会用大而灵巧的喙接住,当它们尽兴而归时会在“宝石树”的树根处留下金灿灿、泛着光泽的肥料,滋养着这片土壤和这棵树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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