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调查局地下基地，林萧立刻被带往医疗中心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战后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除了精神有些疲惫外并无大碍，而神骸侵蚀度甚至因为他在战斗中成功掌控了力量，反而有微乎其微的下降。
这个结果让秦哲和苏岚都感到有些意外。
“看来，高强度的实战和明确的目标，反而能帮助你更好地锚定自我意识，对抗神骸的侵蚀。”秦哲看着报告，若有所思，“你的训练计划需要调整了。”
第二天开始，林萧的训练强度陡然提升。除了继续深化对“毁灭能量”的精细操控外，增加了大量的实战模拟课程。他在全息投影构成的复杂环境中，面对各种模拟的畸变体、敌对契约者甚至幻想种，运用初步掌握的毁灭能量进行对抗。
苏岚成为了他的主要陪练。她的战斗风格凌厉而高效，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林萧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头，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反应更快，对能量的运用更灵活，甚至开始能预判苏岚的一些攻击路线。
在一次高强度的对抗后，两人坐在训练场边休息。苏岚罕见地主动开口：“你的进步速度，很快。”
林萧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出正面评价。“可能是因为……不敢不进步吧。”他苦笑一下，晃了晃依旧有些发麻的右手，“慢一步可能就死了。”
苏岚沉默了一下，看着训练场上还未消散的能量余晖，淡淡道：“有这个觉悟，很好。很多新人，就是死在了适应期。”
她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的‘毁灭’属性，很特殊。它不仅仅是破坏，更偏向于‘法则层面的抹除’。好好利用这个特性，但也要时刻警惕它的反噬。秦哲没告诉你的是，历史上记载的几位‘毁灭’属性契约者，最终无一例外，都走向了失控或自我毁灭。”
林萧心中一凛。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同类契约者的信息，而且还是如此绝望的宿命。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苏岚站起身，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不想看到一个有潜力的战力，因为无知而提前报废。休息时间结束，继续训练。”
看着她走向场中的背影，林萧默默握紧了拳。失控或自我毁灭？不，他绝不会走上那样的道路！
与此同时，基地深处的一间加密会议室内。
秦哲正通过加密通讯，与一个身影模糊、代号为“教授”的上司进行汇报。
“……目标林萧，初步评估通过。神骸契合度稳定在B+，初步掌握毁灭能量运用，实战表现合格，心智意志评估为‘坚韧’，目前侵蚀度控制在安全阈值内。”
通讯另一端，“教授”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毁灭’神骸的活性呢？”
“非常高，而且似乎在缓慢增长。”秦哲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我们检测到，在林萧情绪剧烈波动或全力动用能力时，神骸会散发出一种极其隐晦的……‘呼唤’波动。虽然范围很小，强度也很弱，但这证实了之前的猜测——他体内的神骸，很可能在吸引或召唤着什么。”
“继续观察，提高监控等级。‘神骸聚合定律’在历史上曾多次引发灾难。我们必须确保林萧在完全可控的前提下成长，或者……”教授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在必要时，成为引出更大‘鱼饵’的诱饵。”
秦哲眼神微暗，但语气依旧平稳：“明白。”
通讯切断，秦哲独自坐在昏暗的会议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看着屏幕上林萧在训练中专注而坚定的面孔，轻轻叹了口气。
“林萧，希望你能一直证明自己的价值……”
几天后的深夜。
正在宿舍利用调查局内部网络恶补里世界知识的林萧，忽然感到右手掌心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灼痛！并非神骸失控的那种冰冷暴戾，而是一种奇异的、带着共鸣般的灼热！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再次闪过破碎的画面——不再是毁灭的景象，而是一片无尽的、死寂的黑色沙漠，在沙漠的中心，插着一柄断裂的、缠绕着黑色火焰的巨剑！
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与召唤感，从城市东南方向隐隐传来，与他掌心的神骸产生了共鸣！
“怎么回事？”林萧猛地站起，捂住灼热的右手，脸色惊疑不定。这种感觉，与之前神骸意识反噬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同源力量的吸引？
他立刻尝试用内部通讯器联系秦哲，却发现信号受到了强烈的干扰，只有一片杂音。
不对劲！
几乎没有犹豫，林萧迅速换上作战服。他必须去查看一下！这种共鸣感太强烈了，他体内的神骸在躁动，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对它至关重要。这或许能解开他身世和神骸秘密的线索，也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但他别无选择。
悄无声息地避开巡逻的守卫，利用这几天摸清的基地监控死角，林萧如同一个幽灵，离开了调查局的安全屋，融入了江城沉寂的夜色之中，朝着那共鸣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秦哲和苏岚的身影出现在他空荡荡的宿舍里。
秦哲看着仍在显示干扰信号的通讯器，眼神复杂：“他果然能感应到……‘碎片’的召唤。”
苏岚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冷声道：“要跟上去吗？那边的情况不明，他一个人太危险。”
“跟上，但不要轻易介入。”秦哲深吸一口气，“这是他必须面对的试炼，也是我们验证‘神骸聚合’猜想的机会。让我们看看，当‘毁灭’遇到‘毁灭’，会发生什么。”
夜色更深，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的阴影里，暗流愈发汹涌。林萧的这次擅自行动，将彻底打破短暂的平静，将他推向一个更加未知而危险的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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