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十二年,冬,午时。
京城的雪,下得纷纷扬扬。
正阳门外,北狄使团的车队,排成长龙。阿史那烈坐在汗血宝马上,披着玄色斗篷,像一只收拢翅膀的秃鹫。他望着城门的方向,眼神阴冷。
城门上,李熠靠着箭楼,手里,拿着那个酒囊。他穿着一身白衣,上面洒着磷粉,在雪光下,泛着幽幽的绿光。
“兄长,”李昭阳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把伞,“雪大,别着凉。”
李熠笑着,接过伞,却没打:“这点雪,算什么。”
他望着阿史那烈,轻声说:“昭阳,你说……他会不会发现,马身上有东西?”
李昭阳笑了:“不会。你的‘鬼火粉’,遇雪则融,遇体温则显形。那马跑了三百里,才会显出狼头标记。”
李熠笑着,喝了一口酒:“好。等他们出了雁门关,就是我们的……主场了。”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李昭阳手里。
是一枚铜钱。
“这是……”李昭阳问。
“龙渊双印。”李熠说,“另一枚,在长乐公主手里。等我们去了漠北,就去找她。”
李昭阳望着他,忽然笑了:“好。去漠北。”
她将铜钱收进怀里:“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把这出戏,唱完。”
李熠笑了,他接过伞,为她撑着:“好。唱完。”
一、送行
午时三刻,礼部官员宣布起行。
阿史那烈一勒马缰,正要出发,忽然,李熠的声音,在城门上响起:
“左贤王——”
阿史那烈抬头,看见李熠站在城门上,手里,拿着那个酒囊。
“太子,”阿史那烈冷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李熠笑着说,“只是……来送送你。”
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下去。
是一枚纽扣。
阿史那烈接住,低头一看——纽扣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熠”字。
“这是……”阿史那烈问。
“信物。”李熠说,“等你到了漠北,若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
阿史那烈脸色一沉,将纽扣扔在地上:“太子,你……”
“我什么?”李熠笑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是一包磷粉。
阿史那烈吓得后退一步:“你……”
“我什么?”李熠笑着说,“我还有……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个酒囊,喝了一口,将口中的酒,喷在磷粉上。
磷粉遇酒,燃起一团绿火,在城门上,跳起一段诡异的舞步。
“你看,”李熠笑着说,“这火……像不像……鬼?”
阿史那烈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走。
李熠望着他的背影,笑了。
他转身,对李昭阳说:“走吧。回宫。”
李昭阳点头:“好。”
二、宫中暗流
乾元殿。
李显宗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密报。
“陛下,”高德全站在下面,声音发颤,“太子和公主……他们的底细,查……查到了。”
李显宗抬头,望着他:“说。”
高德全结结巴巴地说:“太子……太子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他来自一个叫‘现代’的地方,是个……戏剧学院的学生。”
李显宗沉默了。
“还有公主,”高德全继续说,“她……她是个心理学博士,也来自‘现代’。”
李显宗猛地站起来:“你……确定?”
高德全吓得跪在地上:“确定。奴才……奴才亲眼看见,太子用那个叫‘纽扣’的东西,和公主对暗号。”
李显宗望着窗外的雪,轻声说:“熠儿……昭阳……你们……到底是谁?”
他转身,对高德全说:“去,把太子和公主,叫来。”
高德全领命,退下。
李显宗望着窗外的雪,喃喃自语:“这皇宫……这天下……到底是谁的棋局?”
三、兄妹对谈
东宫。
李熠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枚“龙渊双印”的铜钱。
李昭阳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那枚纽扣。
“李熠,”她轻声说,“父皇叫我们去乾元殿。”
李熠笑了:“叫就叫呗。怕什么。”
李昭阳望着他:“你不怕?”
李熠说:“怕什么?怕他知道我们的秘密?”
李昭阳点头。
李熠笑着说:“他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们……还是我们。”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了,他……未必不知道。”
李昭阳问:“什么意思?”
李熠说:“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说。”
李昭阳沉默了。
李熠笑着,从怀里掏出个酒囊,递给她:“来一口?”
李昭阳接过,喝了一口:“还是鹤顶红?”
“对。”李熠也喝了一口,“不过,这次兑了点梨花白,没那么烈了。”
李昭阳笑了,她将酒囊扔给李熠:“走吧。去乾元殿。”
李熠笑着,跟上她。
两人走出东宫,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
四、乾元殿对峙
乾元殿。
李显宗坐在龙椅上,望着走进来的李熠和李昭阳。
李熠笑着,行礼:“父皇,找儿臣?”
李昭阳也行礼:“父皇。”
李显宗望着他们,轻声说:“熠儿,昭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李熠笑着说:“父皇,儿臣……没什么瞒着你。”
李显宗说:“真的?”
李熠说:“真的。”
李显宗沉默了。
他望着李熠,忽然说:“熠儿,你知道吗?你母后……她走的时候,说你……像她。”
李熠愣住了。
李显宗继续说:“她……也来自一个叫‘现代’的地方。”
李熠吓得后退一步:“父皇,你……”
李显宗笑着说:“朕知道。朕……早就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朕的皇后,是朕在民间遇到的。她……会唱很多奇怪的歌,会说很多奇怪的话。朕……爱她。”
他望着李熠,眼中泛起泪光:“熠儿,朕……不想失去你。像失去她一样。”
李熠望着他,忽然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李显宗。
是一枚纽扣。
“这是……”李显宗问。
“母后的。”李熠说,“她说,等我见到父皇,就交给父皇。”
李显宗接过纽扣,低头一看——纽扣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璇”字。
那是他给皇后起的名字,李璇。
他忽然哭了,像个孩子一样。
“璇儿……”他喃喃自语,“朕的璇儿……”
李熠望着他,轻声说:“父皇,儿臣……不会离开你。儿臣……会陪着你。”
李显宗望着他,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李熠的头:“好。好孩子。”
他转身,对李昭阳说:“昭阳,你……也是朕的孩子。”
李昭阳望着他,忽然笑了。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李显宗。
是一枚银针。
“这是……”李显宗问。
“麻醉针。”李昭阳说,“母后做的。她说,等我见到父皇,就交给父皇。”
李显宗接过银针,望着它,轻声说:“璇儿……朕的璇儿……”
他望着李熠和李昭阳,笑着说:“好。好孩子。你们……都是朕的孩子。”
他转身,对高德全说:“去,把朕的梨花白,拿来。朕……要和孩子们,喝一杯。”
高德全领命,退下。
李显宗望着窗外的雪,轻声说:“璇儿,你看,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雪,还在下着。
乾元殿里,烛火摇曳,映着三人的笑脸。
远处,传来一声鸡啼。
天,快亮了。
五、漠北狼烟
雁门关外,三百里。
阿史那烈骑着汗血宝马,忽然,马停下了。
他低头,看见马身上,显出一个狼头标记,是用“鬼火粉”画的。
“太子!”他怒吼,“你……”
他转身,对身后的人说:“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身后的人领命,退下。
阿史那烈望着京城的方向,轻声说:“太子,你……等着。等我到了漠北,就是你的……死期。”
他一勒马缰,向漠北而去。
雪地上,留下一行马蹄印。
远处,一群狼,嚎叫着,向他奔来。
第七章·完
悬念与伏笔:
1. 李显宗的秘密:李显宗知晓穿越者身份,暗示其可能与李熠生母(穿越者)有更深联系,为后续父子联手埋线。
2. 麻醉针的传承:李昭阳交给李显宗的麻醉针,是李熠生母的遗物,暗示其可能成为后续宫廷斗争的关键道具。
3. 阿史那烈的复仇:北狄左贤王在漠北集结军队,准备反攻大周,为后续漠北之战埋线。
4. 长乐公主的线索:李熠提及的“长乐公主”(李熠生母的姐妹),在漠北为细作,为后续漠北线提供关键盟友。
第八章预告:《漠北狼烟,疯太子请战》
阿史那烈在漠北集结军队,李熠主动请缨出征,李显宗赐下“龙渊剑”,李熠与李昭阳率军北上,漠北之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