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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知道得太多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小小鸟，飞呀飞呀飞呀怎么也飞不高……啦啦啦啦啦啦……”浴室里传出走调走得没谱儿的歌声，间或还伴着哗哗的水流声。 颜绝站在窗前，窗外万家灯火一片璀璨，玻璃里反衬出他略显清冷的眸光。 颜锐…… 他的皇兄，颜国的皇帝，佳容的夫君。 那些于他……都已经那么遥远，远得……只是前尘往世而已了。 舒言，那个少年，就算他是颜锐的转世，在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之后，也应该不复前世的记忆才对。 是谁对他使用了回魂符？ 依稀仿佛间，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在捏他的脸颊，用奶声奶气却又有些嚣张霸道的口吻说，“小绝，叫哥哥。” 被捏住脸颊的他也是小小的个子，眼眶里含着两泡泪，乖乖地喊，“哥哥。” “好乖，给你糖葫芦吃哦。”松开手，那肉嘟嘟的小男孩满意地摸他的脑袋。 时光荏苒，转眼间，胖呼呼的小男孩长成了青俊的少年，他站在他面前，满面阴鸷地盯着他，“明明我才是嫡长子，为何父皇立你为储君？为何？！” 他的眼中，满是不甘。 少年时的所有温情都变了味，父皇没有遵照祖制立嫡长子为储，引起了众臣的不满。颜锐和颜绝也不再只是单纯的兄弟，大皇子和太子，两个名词明显对立起来。 大皇子开始广罗门客，人人都说大皇子惊才绝艳。而新立的那位储君却常常不在宫中，两相比较，高下立见。 不论立贤还是立嫡，似乎都不该立二皇子颜绝为储。 宫中的气氛不避免地一日比一日更加压抑，直到……苏丞相的独生女儿苏佳容的出现…… 颜绝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双阙山紫云殿，他去拜访师父，却看到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娃，粉雕玉琢似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 师父介绍说她是他新收的弟子，叫苏佳容。 自此，每次他去双阙山，那个叫苏佳容的女娃都会跟前跟后，嘴巴甜甜地叫颜绝哥哥。 再一次见到苏佳容，是在他的生辰宴上，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那时，她正笑盈盈地跟大皇子说些什么，一回头，便见着他，只稍稍愣了一下，便欢喜地跑到他身旁，像往常那般拉住他的衣袖，“颜绝哥哥！” 他笑着点点头，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努努嘴，“我爹说今天是太子生日，皇后娘娘点名要见我。” “点名？”颜绝很是不解。 “嗯，还不止我呢，京里的名媛淑女都到齐了，说是要选太子妃呢。”她贼兮兮地一笑，拉拉他的衣袖，“我连太子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凭什么让他选我呀，万一他是个脑满肠肥的小笨蛋怎么办！” “……”颜绝轻咳了一下。 “人家都说大皇子才厉害呢，我刚刚跟他聊过，果然不错。”苏佳容又凑近了些，悄声道，“我啊，听人家说太子又懦弱又胆小，还长了满脸麻子！” 颜绝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八卦，苏佳容终于想起来要问这个。 那厢，大皇子颜锐寒着脸走了过来，“太子，你跟苏小姐很熟么？” “太子？”苏佳容左右看看，然后视线落在颜绝身上，眼睛越瞪越大。 颜绝微笑颔首。 苏佳容一下子憋红了脸。 后来，听说母后赐了一面令牌给她，可以让她在宫中自由出入，有传言说母后有意立她为太子妃。 大概就是这个传言压断了颜锐心中最后一根弦，如果立苏佳容为太子妃，那么原本保持中立的苏丞相势必归入太子阵营。 颜锐按捺不住了，他趁父皇病重领兵逼宫，废了他这个太子，将他软禁在寝宫。 成功夺权的他意气纷发，他微笑着看他，“皇弟，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颜绝沉默。 “对，我就讨厌你这副模样，总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却处处挡在我前面！”他指着他的鼻子，声音那样尖厉。 被软禁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他每日练字看书，又修习师父传授的心法，过得也算悠闲自在，其实白甲是对的，他并不是适合当储君。 那个位置，更适合颜锐。 然后……那一晚，与之前的很多个晚上一样，他一个人在书房写字，四周一个宫人都没有，十分安静，只听得窗外风声雨声连成一片。案上的烛火微微晃了一下，门被推开了，一只沾满了污泥的鞋子踏了进来。 “佳容？”待来人拉下斗蓬，他稍稍惊了一下。 被颜锐软禁在寝宫半个月以来，他没有见到过一个熟人，乍然见到她，他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苏佳容站在门口，看起来十分的狼狈，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她急急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太子哥哥，陛下他……陛下他驾崩了！” 闻言，颜绝面上煞白一片。

“是大皇子……大皇子在陛下的药里做了手脚……”苏佳容红着眼睛将抱在怀中的包袱塞给他，“大皇子登基后肯定不会放过你，这里有腰牌和一些衣服，你换了衣服赶紧出宫吧，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宫外接应你，你出了京就去云来镇云来药铺找一个叫徐鼎福的人，他是我远房舅舅，大皇子不会查到他的。” “父皇临终前，说什么了吗？”颜绝拿着包袱，垂眸轻问。 “没有，陛下那时已经神智不清了……”苏佳容哽咽着左右看看，凑近了他，低声说，“包袱里有陛下的遗诏，你带着遗诏去找徐鼎福，他会帮你的。” 这时，门外丧钟声骤然敲响，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彻皇城，宣布一代帝王的陨落。 苏佳容似乎被吓了一跳，含在眼中的泪珠儿滚落下来，然后她不顾宫中教条男女大防，忍住羞怯，泪盈盈地握住他的手，“太子哥哥保重，佳容在宫里等你回来，宫中一切有我和我爹照看着，我爹他答应我会保你登位。” 颜绝没有应。 苏佳容纵使万般不舍，也知道不能再拖了，只说了一句“小心”便转身匆匆离开。 窗户被风吹开，书案上的蜡烛垂死挣扎了一番，终于灭了。颜绝静静地站了许久，久得仿佛化成了一樽雕像。 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颜锐派兵将他的寝宫团团围住了。 风夹杂着雨从大开着的窗口扫了起来，书案上的宣纸被吹得到处都是，饱蘸了墨汁的毛笔滚落在地上，溅出一个大大的黑点，像一只幽黑的眼睛。 他捏紧了手中的包袱，推开门走了出去。空旷的房间，长长的走廊，门外黑压压一片的铁甲卫，颜绝举步向前，没有半点雨沾上他的身，没有半丝风吹乱他的鬓发，他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他的寝宫。 他们，看不见他。 御花园，秋千架，青石板的走道，他慢慢地走过，两个小小的孩童牵手走过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无忧无虑的时光那么短暂，人长大了，就有贪念，贪念多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颜锐的寝宫，将遗诏放在他的案头，他没有再留恋什么，转身离开。 “颜绝，颜绝！”浴室里，冰卿扯着嗓门嚷嚷。 颜绝愣了一下，他已经隐身了，谁能看到他？ “喂！颜绝你睡着了么？！帮我把放在床头的睡衣拿来，我忘记拿了！”冰卿大叫。 颜绝猛地被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宛如大梦初醒，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依言从床头拿了折叠好的睡衣，拉开浴室的推拉门。 浴室里一片雾气缭绕，冰卿正坐在浴池里，愣愣地伸着手，看着他。 看到坐在浴池里的冰卿，颜绝呆住，他刚刚思绪太乱，竟没有注意到推拉门有一条小小的缝隙，冰卿从那缝隙里伸着手让他递睡衣给她……结果，他就这样大喇喇地拉开了门。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下一秒，浴室里响起了冰卿高分贝的尖叫声。 颜绝镇定地低头，闭上眼睛，将睡衣放到她手里，然后镇定地后退一步，关上门。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惯不动声色的面颊上，染了薄薄的一层绯红。 浴室里的动静听在他耳中无比的清晰，冰卿正悉悉唆唆地换着睡衣。颜绝闭了闭眼睛，耳廓上殷红一片，然后只听得“咣”地一声，冰卿大力拉开推拉门，气呼呼地走了出来，颜绝微微僵直了身子。 久久没有，没有冰卿的发飙声，颜绝稍稍侧了侧了头，便见冰卿抱着一个绒毛娃娃，趴在床上睡着了…… 大概是白天逛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她看起来睡得很是香甜。 颜绝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因为泡澡的关系，她的脸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润泽如上好的珍珠。 他看得出了神，如果此时他能够看到自己的眼睛，定会从那从来都是古井般的眸中看到丝丝涟漪。 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理智，他暗自心惊。 这样的情绪对他而言，太过陌生。

“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许久，他的声音在这静寂的房间里低低响起。 抬起手，他在她的眉心处轻轻画了一道符。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冰卿从枕头下面摸出眼镜戴上，下意识回头找颜绝，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正打算跳下床，她忽然感觉被子被什么压住了，低头一看，便看到正侧身趴在床沿上的颜绝，他依然一身白衣飘飘的古装，特殊质地的衣料因为皱褶处而显出特殊的美感，发丝稍显凌乱地散在床边。 他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是静止的，却是那样的赏心悦目，像是画中人。 冰卿定定看了他半晌，然后缓缓伸出手，食指凑到他的鼻端。 有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指上，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感觉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好笑。就算没有鼻息又怎么样，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垂下眼帘，冰卿想收回手，却感觉手上却微微一紧。她愣了一下，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幽黑深沉如深潭的眸子。 他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他轻声说。 冰卿有些尴尬地甩开手，嘴里咕哝了一句，“谁管你。” “并不是因为隐身才会发困……”他犹豫了一下，怕冰卿以为他是因为隐身跟着她才会再次伤了原气，想解释，又有些赧颜，“……大约是昨日太过劳累所致。” 冰卿看着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因为……颜绝竟然会因为逛街而累到睡着？原来陪女生逛街的杀伤力那么强大，不管是不是人类，陪一个女孩逛一天街的下场都是累到毙么…… 轻咳一声，她淡定地起身推开窗，早晨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她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精神大振，转身哼着歌去洗漱。 颜绝坐在床边看着冰卿走出卫生间，开始收拾书包，便默默地找出昨天买的休闲服，自己换上。 “你也要去？”见他这副模样，冰卿了然。 颜绝点头。 想想自己的处境，冰卿也没胆子拒绝，再看看颜绝一身休闲服，却披着一头长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根黑色的发带和一把牛角梳，对他招招手，“把头发扎起来吧。” 颜绝看着站在窗边拿着牛角梳对自己招手的冰卿，仿佛又看到那一袭红衣的少女正冲着自己笑，她眯着眼睛，勾着唇角，明明是诱惑的神情却带了三分的稚气。 她正抬手轻轻晃着手中的梳子，宽大的衣袖滑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圆润的胳膊，然后拖了长长的尾音，用软软的声调说，“颜绝，我帮你梳头呀～” 那一笑，恰如春风拂面。 他有些失神地走到她身边，背对着她坐下。 冰卿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乖乖背对着自己坐下的颜绝，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帮忙梳头？再转念一想，他是仙人嘛，自然不会做这样的琐事，便挑了挑眉，心安理得地伸手覆上那泛着浅浅流光的长发。 微凉的触感，如上等的丝绸一般，冰卿轻巧地用牛角梳细细梳过一遍，然后拿发带系上，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此时做起来却是异常的得心应手，仿佛曾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事情。 窗外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小鸟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冰卿回过神，看着他的背景讷讷地开口，“好了。” “多谢。”颜绝起身，对她微微一笑。 冰卿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差点忘记了呼吸，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如慢镜头一般，变得十分缓慢，只有那一抹微笑在无限的放大。 “冰卿？”颜绝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伸手触了触她的额。 冰卿眨了眨眼睛，脸上忽然烧红一片，一眼望去，竟像要沁出血来一般，然后她仿佛被烧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转身就窜出了房间，一边跑还一边欲盖弥彰地嚷嚷，“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殊不知，对某些人来说，迟到不就是家常便饭么…… 站在原地的颜绝收回手，笑着摇了摇头，拎起她遗忘在桌上的书包，跟了上去，“冰卿，慢些，仔细摔着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有多正确一样，大步跑在前头的冰卿刚下了楼梯，脚下便是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让你慢些么。”看着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女孩，颜绝轻叹着伸出手。 冰卿扁着嘴，死死瞪着那双修长漂亮不似凡人的手，“你这乌鸦嘴！” 颜绝轻笑。 听到他的笑声，冰卿愣愣地抬头，看着颜绝站在她面前，笑眯了眼睛。 记忆里……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他总是清清冷冷的样子，连笑，都是一惯清清冷冷的，带着莫名的疏离。 可是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唔，也许比普通人帅了那么一点点。 “地上凉。”他笑着，手又往前送了送。 冰卿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即使穿着廉价休闲服，也依然气度不改的颜绝，忽然想了坏心。手用力地在地上蹭了蹭，她用乌黑的爪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紧紧握住。

感觉到掌心的温度，颜绝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温和起来，冰卿冲他做了鬼脸，甩开他的手，继续大步向前。 颜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污黑一片，不禁再一次为她孩子气的举动失笑。他的笑容一直维持到公交车到站为止，在看到远处缓缓驶来的公交车时，那一抹和煦如暖阳般的笑容便冻在了脸上，僵住了。 冰卿回头冲他龇了龇小钢牙，悠哉游哉地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冲他扬了扬，大步跨上车，将硬币丢进投币口，然后又回头冲颜绝抛了一个媚眼，“老师，上车呀～” 候车亭上的人忍不住集体抖了一下，体会到了恶寒的感觉。 颜绝轻咳了一声，上了车。 一阵七晕八素之后，公交车终于在校东路停下，神清气爽的冰卿扶着面色青白的颜绝下了车，志得意满地晃进了学校门口的书吧。 “大叔，我来了！”一脚踹开大门，冰卿中气十足的嚷嚷。 “再被你踹几下，这门就该寿终正寝了。”正拿猫粮喂冰小喵的书吧大叔淡定地回头。 “喵～”优雅地蹲坐在书桌上在书吧大叔掌心舔食的冰小喵动了动耳朵，扭头看了冰卿一眼，软绵绵地叫了一声，然后纵身轻巧地跳下书桌，踩着漂亮的步伐，翘着尾巴走到冰卿身边，蹭了蹭她的腿。 “嗯哼，你这小没良心的，别来套近乎，我们还在冷战中呢。”冰卿气呼呼地说着，无视了冰小喵，将颜绝扶到沙发边坐下。 “晕车真作孽哟。”看了一眼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的颜绝，书吧大叔深表同情。 “猫哭耗子。”冰卿翻白眼。 “呀，颜绝，卿卿说你是耗子。”书吧大叔告状。 “幼稚也是一种病。”冰卿不屑地撇嘴。 “卿卿在夸我有童心么？”书吧大叔眼睛亮晶晶地装纯洁。 冰卿再度翻了个白眼，然后摸了摸鼻子，“呐，大叔，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书吧大叔闻言，立刻一脸戒备状，夸张地缩进了大皮椅内，“你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颜绝不是人，你知道吧。”冰卿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准备摊牌。 不是人……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是味儿呢……颜绝摇头。 书吧大叔有点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了吧，上次那个家伙还指着自己说“不是人”呢，现在也有这么一天了吧，正得意着，忽然想起冰卿的话，直觉不想搅进这团浑水里，连忙下意识地摇头。 “不要否认了，你明明知道他会隐身，上次跟你讲的时候，你也没有太惊讶，你还知道勾魂香！”冰卿森森地咧开嘴巴，镜片一闪，用柯南的语气说，“真相只有一个。” 大叔抽了。 “呐，大叔，我把你当自己人才说的。”语气一转，冰卿略带讨好地凑到他身边。 “别别别，你千万别把我当自己人……”书吧大叔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连连摆手。开玩笑，上次她把他当“自己人”的时候就开始免费拿他店里的书，而且大部分都是有借无回，上上次她把他当“自己人”的时候蹭饭没商量，还搅和了他难得的艳遇，再上上次她把他当“自己人”的时候……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大叔～”冰卿作撒娇状。 书吧大叔搓了搓手臂，感觉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其实我也没有别的目的呀。”冰卿嘿嘿地笑，“颜绝在这里需要一个不让人怀疑的身份，我已经告诉别人他是你兄弟，目前担任我的家庭老师。” “你你你……你这是先斩后奏，强行上户！”书吧大叔咬着小手绢含泪指控。 “我要迟到了，你照顾一下你兄弟哈！拜拜～”冰卿甩了一个飞吻，跑出了书吧，留下一脸悲愤的书吧大叔。 “给你添麻烦了。”难受的感觉过去了，颜绝坐直了身子，淡淡地开口。 书吧大叔浑身一个激凌，下一秒便笑得比春花更灿烂，“不麻烦不麻烦，荣幸之至啊！”

“你……”颜绝看着他。 “嗯？”书吧大叔被他盯着全身发毛。 “好假。”颜绝一脸正直地吐槽。 书吧大叔老泪纵横。 书吧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话说，你就这样让卿卿一个人去学校？”书吧大叔耐不住寂寞，打破了沉默，八卦兮兮地问，见他不答，又添油加醋道，“你放心么？那个学校里可是藏龙卧虎呢。” “与其一昧保护，不如让她成长。”颜绝淡淡开口。 “哦！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书吧大叔一脸“真相了”的夸张表情。 “我会渡她成仙。”颜绝顿了顿，“我答应过她。” “真是遵守承诺的男人啊！”书吧大叔握拳作热血状，然后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于是你就利用颜锐的出现，干脆把这当作卿卿修行的契机么？” “你知道得太多了。”颜绝淡淡瞥了他一眼。 “啊啊抱歉……”书吧大叔汗毛直竖，连忙一把抱过冰小喵，挡在胸前。 在他的印象里，所有的小说漫画电视剧集里，“你知道得太多了”这句台词的出现一定会伴随着杀人灭口的情节啊……想到这里，书吧大叔又抖了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