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从未与阿溪说话，大多时候都是阿溪搂着我，嘀嘀咕咕说很多。基本上我都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

阿溪很多时候都是和我在一块，会教我识字，教我练剑。偶尔也会亲自下厨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吃，其实我吃不出哪些东西的味道，我想应该是之前脏东西吃多了，只是他看着我的时候，我也会勉强吃下去。

阿溪不在的时候，我便一个坐在院子里，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桂花树，竟能开四季，甚是有趣。大多时候，我不知为何一个人也能呵呵的笑着。

有时我会期待阿溪来看我，因为每次阿溪来的时候，小玉和小兰会对我好些。她们总是说我是个疯子，每天都在笑，笑的那么恐怖，。不准我笑，可是我只会笑，我不笑，小白会打我的。

有时他们心情不好了，就会打我，即使打我，我也是无所谓的。这种程度的疼痛真是挠痒痒。他们晓得我不会说话，不会跟阿溪说什么，便更肆无忌惮打我。总是说倒了八辈子血霉伺候我这个恶心的疯子，揪着我头发问我为什么还不去死。我想他们这么讨厌我可能因为别的丫鬟都嘲笑他们照顾我这个疯子吧。

那天我想他们必是再也受不了这般折磨我，将我和一条很大的狗关在一起。

那条狗对我龇牙咧嘴，嘴角滴下恶臭的口水。眼里透着饿了很久看着食物的贪婪。而她们却站在门口呵呵的笑着，说着不知哪里跑来一条野狗将小主子咬死了。语气里满是痛快。

那条狼狗扑向我时，我没反应过来，让它一口死死咬着我的小腿，狠狠的甩着头。我能感觉到尖尖的牙齿已经咬破皮肉。我使出全部的力气也挣脱不开。一会房间里到处充斥着血腥味。口水的恶臭充斥着我的鼻腔。我将我能拿到的所有东西砸向那狼狗的脑袋，它却不痛不痒，势必将我那块肉咬下来才松口。我使劲的掰着那狼狗的头，感觉好像要生生将我的肉撕扯下来。我痛的没有知觉，本能的一口咬在狼狗的脖子上，我拼劲全力将腮帮咬的生疼，狼狗吃痛松了口呜呜低吼着，使劲甩着脖子，想将我甩出去。我尝到了血腥味，几日的饥饿以及缺水，我竟贪婪的喝着那狼狗的血。小白说的没错，我竟第一次尝到血是如此甘甜。狼狗拖着我在房间里乱撞，我死死抱着那狗的脖子，直到最后失去了意识我嘴巴也没有松开一毫。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还趴在狗身上，嘴巴里还死死咬着狗的脖子。狼狗已经不动了，血流了一地，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迹。体力消耗过多的我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一身的血。嘴巴已经僵硬到合不起来。几天没吃饭的我加上流了那么多血，只能瘫在地上。地上很凉，全是血腥味，不补充体力我怕是坚持不了多，我这样想着，看着房顶，吐出一口浊气。一个人默默的等着死亡的到来好像不止一次，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此时倒没有了害怕的感觉，想着小白，竟又笑了出来，何其可悲。不知道身上有多少伤口，我丧失知觉般闭着眼睛，耳边好像又听见小白在我耳边的低喃，一遍又遍的说着凤儿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凤儿长大是要与我成亲的，凤儿是要给我生娃娃的。

小白低沉的嗓音就在我耳边回荡，仿佛他将我拉起来让我机械的啃食着狼狗的皮肉，肉硬的可怕，要嚼很久才咽的下去，撕扯着嗓子。我就麻木的吃着，每吃一块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需要休息很久才能咬下一块。每次用仅能转动一点的脖子时，都会带动全身的皮肉。仿佛又撕扯一次，钻心的疼。可是不吃，小白又该骂我不乖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脑袋已经停止思考，模糊的血肉，躁动的舌尖，饥渴的喉咙都在告诉我，我还在苟延残喘。

眼前都是猩红一片，好像又回到那黑暗的地下室，那无尽的折磨。就像一个被遗弃的木偶，无时无刻不享受着可悲的命运。

我好像又看见小白，他拖着长长的铁链向我走来，铁链下面带着手指粗的铁钩摩擦在地上的沙沙声回荡在空空的地下室，显得那样诡异。他是笑着的，他笑的那样好看，那样深情的看着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我也对他笑着，笑的一脸明媚。我知道他身上洁净而明朗的白色棉服一会就会被我的鲜血染红，想到着我笑的更开心了。

他将铁钩刺穿我脚踝的时候我还在笑着，他似哄似低喃的在我耳边说不怕不怕的时候我也在笑着。我知道他还是会治好我，他舍不得我死掉。因为我的小白，是这世界上最舍不得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