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回了家,好几天她都没有去餐馆也没有去酒吧,整天都待在家里。头上的伤口慢慢愈合,可只要一用力就会痛。在回来以后她每天都在看悲剧,看那些灰暗的要死,恋人死生不能在一起的电影,看完以后想想安南,到也没那么难过。
莫然并不是一个自始至终都开朗的人,有些时候她心理也阴暗的要死,她也会嫉妒别人,每当她孤独绝望的时候,也会看到不舒服的人在心里暗暗诅咒,其实她就是一个凡人。可是好的就好在她不愿意永远阴暗,她会主动去寻找那些光明,哪怕受伤。
最近,她完全失去了安南的消息,所以生活没那么多期翼。这半年多的时间,她存了好多钱,明明等再过一两个月,她就可以搬到一个更光明的地方去住,和安南一起。
这下,所有都搁浅了。
最近她睡得都很沉,每天醒来,都会看到房子里有一天所需要的食物,她总认为每天睡着的时候安南都会来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说说他这一天的疲劳。可是到第二天又在她即将醒的时候马上离去。就好像梦一样。
这天她迷迷糊糊,看到旁边有黑影在恍,她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说:“安南,别走,我好想你的。”声音糯糯的,像是在撒娇一样。
林北身形怔住,那么多天了,的确,多么好的一个姑娘。他又想起安南的话,傻傻的摇头:安南阿安南,你可要好好活着,不然那么好的女孩会被别人抢走的。
可没过多久,莫然便又沉沉睡去,林北轻轻把她的手松开,退出了她的家。在昏暗的楼道,点了一支烟,想起了早年他遇到安南的情形,是不是早在一开始就错了。如果没有他,安南便可以选择安稳的生活,生个小孩,每天正常的为家庭奔波,虽会吵闹,却幸福的让人眼红。
烟一点点燃尽,他毅然起身,是该主动做点什么了。
另一边安南被关在屋子里,夜夜用强灯照耀,他双眼通红,像困兽一样看着付东,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
付东看着安南,用手轻轻拨开挡住他眼睛的头发,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付东笑着说:“你说呀,其实一个人一点软肋都没有可真不好,像你一样亡命天涯,一点都不好玩。”
安南听见他的话,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没软肋吗?看来莫然安全了,他直直的迎上付东的眼神,不屑的笑着:“做这行要什么软肋,不怕死不是才能赚钱吗,有了钱我就只有盔甲了。我又不怕死,所以你最好瞒着任安把我弄死,不然你绝对会死在我手里。”安南面对这些人是很狠的,他不会怕任何人,只要莫然没事,他便可以亡命天涯。
付东用手摸了摸安南的脸颊,笑着说:“呵呵,你算是赢了,就连我都拿你没办法。”说完付东贴着安南的脸颊蹭了蹭又说:“内鬼已经找出来了,所以我不敢杀你,也舍不得杀你。”
安南忍住犯恶的冲动,看着付东:“你当真是真恶心,变态。”确实,付东确实是个变态,一个同性恋患者,所作所为能让安南恶心到吐出来,不过,幸好,这次脱险了。
从外面进来一人,将他放开,他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间。真好,这次没死。
任安坐在另一间房里,看着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叹了口气。将摇椅转过来,揉了揉额头,付东已经进来。低头小声说:“任总,内鬼已经找出来了,安南确实没问题。”
“啧啧,他或许真没问题,但是他真的太可怕了,付东,那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神秘的人,不仅不怕死,还一点软肋都没有,太坚不可摧,不依靠任何人,独自一人坐到这单生意的第一把交椅。真的像无根的魂。”任安叹叹气,前次被捕的人太为核心,每年在这条道上都会折很多大佬,这次怀疑到安南,也情有可原。“不得不承认老了,新世界到底还是你们年轻一辈的天下。”
任安从椅子上起来,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这个城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说不定下次折的就是我了。”像是说给付东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座城市每天都在高速运转,警笛长鸣,一个又一个坏蛋被抓,可只要有钱,又会有一个又一个人走上这条道路。不生不息,这便是城市高速发展留下来的生存法则。
今晚莫然第一次失眠,她在想,安南是不是已经死了,一个人的时候或者太闲的时候总容易思想走火入魔,想一想不该想的事情,然后就失眠了。
半夜,她听见了有人开门的声音,她迅速打开灯,却看到了不熟悉的面孔。莫然立即警觉起来,顺手拿起放在枕下的刀,问:“你是谁?”
林北没想到她今晚竟然没睡着,一时语塞,慌的手足无措,他真不知道该怎样给她解释最近的一切,难不成告诉她自己是海螺小伙,夜夜给她准备食物吗?哦,那样太傻了。
莫然死死拿住刀子,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猫,只要有风吹草动她绝对会做出什么来,那眼神决绝。
林北太起手隔着很远的距离安抚她:“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是安南叫我过来的。”
莫然听到安南的名字,稍微放松了自己,细细打量着林北的模样,确实不像坏人,而且手里还带着食物,她想起最近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看到需要的东西,她一下像泄了气的气球,低下头,放下刀问:“他还活着吧。”
林北看着莫然的状态,一下子没来由的有点心疼说:“还活着吧。”其实他也不确定,他们警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周旋了好久才将一些错误情报传达进去,而剩下的只能靠安南自己了。或者说听天由命。
莫然冷冷的瞟了林北一眼,说:“你走吧,以后都不要了来了。有安南的消息就告诉我。”她停了一下,又说:“活着的。”
林北定定的看着莫然,或许这场劫难,不该把她卷进来。他知道或许他没资格对她说这些,可他想,他想说的应该也是安南想说得,只是安南舍不得,那他就替安南说:“莫然,别等谁,好好过你的生活,安南或许就是你睡醒的一场梦,这样是对你好,他不能有软肋,这样会害死他的。”
莫然就这样听着,不说任何一句话,李子兰也是对她这样说,她到底喜欢上了怎样的一个人,她不敢问。
林北看着她的沉默,以为她想通了,放下手中的东西,“以后好好生活,这是安南希望的。”林北知道,或许只有这样,莫然才能恢复以前的生活。以安南给她动力,给她希望。林北转身准备走出房子。
“他不死,我还是会等他的,他不再是孤岛,无根的人,他有家,我不会成为他的软肋,我会好好生活,成为他的盔甲。”莫然说完这些话,迅速关上门,将林北拒之门外。刚一说完,她便蹲下来,捂着嘴,眼泪一颗颗流下,她想,无所谓,她会等他回来,她会有他们的家的。
人是最执着的动物,莫然,不想安之若素,她想赌一把,生活再差也不能把她压死,何况她现在有了寄托,就像飘荡的灵魂找到了家,于是痛死也不想离开。
莫然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然后就歪歪的倒在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到了安南的气息,他同样紧紧的抱着她,鼻息在她颈间呼着,痒痒的,暖暖的。她听到安南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疲惫说:“莫然,我回来了。”
莫然一直以为是做梦,所以她不愿意醒,一直闭着双眼,死死抓住安南的手臂,这一夜,无梦,安稳的感觉到天亮。
安南也稳稳的睡着,他想方设法甩掉那些尾巴,很多天没闭眼,不敢睡,怕一睡就再醒不来了。他有了想见的人,抱着莫然他内心安稳。沉沉睡去。
怎么办,老顾,我好像有了盔甲,在绝望中我都想活下来了,好像又有了软肋,我太怕失去她了。
这一夜,晚风美好,凌厉了一天的城市喧嚣,在这里慢下来,这个小屋,挡住了外面的繁杂,这里是一片安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