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36千米。四人摘下头罩,载人舱里空气正常。火箭没有瞭望窗,完全依靠电脑进行高温紧报。现在虽然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但是众人也看不见高空下地球的美景了。
“篷,难得上来一次,你顺便教我一下怎么操作这些仪表和设备吧。”贫石突然提议道。篷摇了摇头。
“就算你现在记住了所有设备的操作方法和功能,不经过长时间练习还是不能顺利操作的。”篷摊开手,臃肿的手指看上去无法弯曲,“更何况我们只来这一次,你学会了也用不到啊。”
贫石失落地躺下,背脊刚接触下面的垫板又弹了起来:“啊,篷。说起来你只在五岁之前玩过那个什么对接模拟。虽然你是个天才但是也没有可怕到那个程度——五岁就把航天器内所有设备摸清了。也就是说你只是会对接而已吧?”
篷咳嗽了两声,用手完全遮着嘴,防止过多唾液飞溅影响电子设备运行,然后才慢悠悠、装腔调地回答:“嗯……没错,被你发现了……我精通所有航天器的手动对接、偏角调整,不论是小型人造卫星,还是载人空间站,或是太空梭……但是除此之外不会任何关于航天器操作的技能。”
“呃,我觉得仅仅是会对接就非常厉害了,听说要求非常精确,否则会出事故……”美琴和黑子一起被冷落了几句话的时间,于是主动挑战存在缺失,“还有,刚才……”
谁知篷根本没时间搭理她就切换到了中央控制室的频道,贫石见状感觉装出另一个声音说道:“准备一级分体。5、4、3、2、1,分体。”篷按下了某个按键,四人感到火箭震了一下,并且速度减慢,一时失重。
“欸欸欸——”仓里的人和周围设备的电线都飘了起来。但是两秒的功夫,火箭又一震,立刻恢复了原样。无线电又被调回对内频道。
美琴晃了晃突然晕沉的脑袋,对篷问道:“你不是会操作吗?之前起飞的时候还有按过一个键。”
“这两个键是很早之前这个项目的总监督,就是无线电里和我们说话的那个人告诉我的,让我务必要牢记。但是对我这种记忆力天生低下的人来说,即使只要记住几个键也花了很大精力。”篷轻悄悄地用鼻息和美琴说话,好表现出秘密的样子。但是贫石强大的动态听力一下就锁定到了他们这边:“噗哈哈!就是啊,篷的记性多差我可是很有见解:如果不是非常在意的事几秒钟就会忘掉;现在还没有记住班里同学的名字,甚至班主任姓什么还要想一会儿才说得出来;一次交给他的事情不能超过三件,不,是三件就不行了,会几分钟全忘光的!啊哈哈哈!”
“贫石……虽然你说的算是事实,但是濒临决战你还开得出这种玩笑,到底是什么精神力量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呢?……还是说你的已经被吓到精神失常了?呃?”篷一脸鄙夷地回馈贫石的挖苦。“这可不像你啊,篷……”
“我觉得你才是精神失常啊。”贫石说,“通常你对这种玩笑不会有回应的。而且你昨天的状态也很不对头……”
美琴突然吸了一口气,好像很激动的样子:“啊!说到昨天下午你们和佐……”
黑子一掌捂住了美琴的嘴。
“佐?”篷和贫石一齐叫道。两人同时明白了什么。贫石战兢地问:“你……看到了?”
“不是‘你’,是‘你们’。”篷作为表白的主角却若无其事地作补充,“白井小姐看来对此也很清楚啊。”
黑子拿开捂住美琴嘴的左手,撇了篷一眼:“嗯,我是知道。”
“你们不是故意跟踪偷窥的吧?”
“不是。”黑子干脆利落地回答。
“无所谓。”篷打断了正要发言的贫石,“我已经成功了……呐~”一瞬间就变脸,成了灿烂的露牙笑。
“你还真是……乐观……人变脸怎么能这么快啊?!唉……”贫石长叹一口气。
火箭又飞行了半分钟。美琴侧身问篷:“那个,宇多田?第二级分体什么时候才开始?”
篷疑惑地看着她几秒,忽然瞪大双眼吸着冷气道:“哦?我忘记和你说了,这个火箭只有一级分体。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载人舱其实已经是一颗卫星了。”
“哈?那为什么要喊出‘一级分体’这样的名称?我以为会有二级的。”
“诶,说名称只是走个形式,能完成分体怎样都行啦。”篷竖起食指解释。他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日期:“不知道能不能在十月三十一日前回来呐。”
黑子不屑地把眼神撇过来。篷害得她要被舍监扭颈椎,当然非常不爽。
“是……是呐。虽然我请了一星期的假,说是要去北海道帮助家里的生意难关……但是还是不能保证按时回校啊……”美琴无奈苦笑着说道。这个理由完全可以多很多天的假期,但是篷没有提前告知留在空间站上的时间,只是适当地请了七天假。“一切……由天决定吗?”美琴想。
篷不想理会她们的祸福,看了看轨道图像,大声对旁边的三位说:“各位注意,我们要进入对方的武器射程了。接下来卫星会持续颠簸,我建议戴上头盔。”
虽然不知道会怎样,但对于第一次上火箭的贫石、美琴和黑子来说,还是遵照至少有一点点经验的篷的指令来做吧。
【恩底弥翁】的安保系统探测到了篷他们的卫星在高速接近中,四台导弹发射架从最外层的一颗卫星四面伸出,朝他们发射了十六发导弹,火力全开。
“什么啊,我们的拦截系统是手动的……”篷也顾不上抱怨了,只是心里想想,按下了拦截导弹的发射键。虽然发射是手动的,但是和一般的导弹雷达系统一样,会自动锁定目标。同样十六发拦截导弹从卫星边缘弹出并发射,准确无误地击中对方导弹。
“距离够远,弹片应该打不到我们。”篷觉得其他三人应该会对高空低阻力下飞驰的弹片有所顾虑,于是主动宽慰道,“啊,其他的安保系统都探测不到我们的轨道了。接下来就要减速准备对接。”
这才是整场旅途的重头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