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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八

书生骨相

  几曲清溪泛画桡。绿杨深处见红桥。酒帘歌扇暗香销。

  白雨跳波荷冉冉,青山拥髻水迢迢。三生如梦广陵潮。

  ――曹贞吉

  陈其年曰:讽咏结句,令我柔情一往如水。

  羡门曰:“三生如梦广陵潮”比“十年一觉扬州梦”相去多少。

  我第一反应是放慢了速度又读了一遍,最终还是陈其年的评语“令我柔情一往如水”使我不胜唏嘘。

  跋涉而来的朝圣者,有时仰瞻远方的佛,永远拜伏脚下的路。

  是的,我们每一个有着梦想的人都是朝圣者。

  如同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好似从未这样郑重地去面对一个问题:当梦想在生活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梦想成为我无法抑制的激流。然而最重要的却是:有一天我终将老去,温文也将老去,无人幸免!

  那么你还会记起今日的梦想么?

  也许到了白发苍颜的时刻,才会深刻明了当初想要做的事情究竟哪个更重要吧,才知道此生遇到过许多人却只有一两个如鲠在喉,放不下,忘不得。

  而我一直有一个愿望,是能抽象出属于自己的一个理论的大厦。事实上我对于不可量化的东西,都有一定程度的排斥,然而却对梦想开出了特例。

  偶尔我也会趁着风暖花开的日子认真想,似我这般懒散的人,中年之后,会是怎样?

  然而结局是否精彩,如今怕是怎么想也想不出的了。

  总有一天,我会用生命来得到这个答案。在某个黄昏里沉沉睡去,再也不肯去看窗外年轻的风景。

  或许能带着幸福的幻觉随大众上路,午夜梦回时恍然若失,呆呆抱着枕头,不知道自己的悲伤因何而来?

  但仿佛也只是人移人情,能移世情,能在人文范畴内永恒。

  这世间的事大抵如此,似残忍却又可笑,无知无畏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前路的锦绣山河,等山河破碎的时候又垂垂老矣。一生里只为自己活太自私;只求自己快活又太无情。

  温文在整理我的书稿时,莫名其妙地说道:嘿,阿药同学,既然浪费了那许多眼泪、那许多年的记忆,是否你也该考虑下做更好的自己,许一个更美好的人生呢?

  我抬起头来看他的侧脸还带着希冀,笑着说:“写完了就扔掉了一个包袱,这一路下去,我要做出尘之高士了呢。”

  温文说,清醒的认知自己,是比有所謂的天賦,是更值得一提的事情。

  其实路是平行的,这个梦想却是横向的远,努力和天赋都有的人才能拼写出壮丽的人生如戏。

  也许,也只能是等到不再对人生有纠结了、对脚下的路走的更远横沉稳一些,回眸刹那,才知道爱情里无关对错。

  只是自己内心的期望过高,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支付能力。总以为自己情深意重,不过是付出了八十分而已,彼此夸大了自己对情事的透解和付出。

  温文说过,我最值得夸赞的不是性格的圆润或者学习的好,而是有一颗诚意的诗心,可以将身边所爱所看都变成心中笔下的风骨风韵。

  不知道什么是畏惧和侧目,可以将任何失落的情绪都转变成心中之春风十里。一个没有思想的躯干,比之朽木又有多少用处呢?不仅是文化的丧失,也一定是爱情的荒漠。我始终难以理解一个诗心消亡的人,怎么走出落寞困境的深渊。

  更多的时候,我正正经经的希望自己也有一个自由自在的灵魂;不会因为寂寞的日子而放纵不羁,偶尔羡慕别人家平淡寻常的生活;然而,当所有人陷入迷茫的时候,只有懂得守护爱与释放爱的人,才更需要一个精神强者来指引他走出迷谷。

  我把这些理论说给温文听,他一边把书打开,一边倾身低头。

  等我长篇大论地讲完了,他的笔记竟做了一半。

  “我觉得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化学老师,每天都辣么开心自在,悠闲乐观,知道得很多,方方面面都了解一点

  他说他很久以前就想要当老师,所以现在就是他想过的生活

  他喜欢吃面条,他老婆也喜欢,他说“我老婆煮饭超好吃”,带着满满的幸福感。”

  温文用最简单的话语打断了我华丽的文字挑战,他看我有些意外的目光,接着又说道:

  “我想过的生活就是一直待在这个小县城里,不会像大城市那样那么大那么快那么挤,悠悠闲闲地拿一份工资,骑个车十分钟之内就能到达工作单位。

  空闲的时候约朋友爬爬山逛逛街,这里环境也好,节奏很慢,虽然很落后,但我还是想要老死在这里。”

  是啊,当梦想使我觉得很累时,我是应该停驻休息还是坚持下去呢?

  心底另一个声音却说:总得有个梦想支撑着我过完孤单寂寞的日子,可是,这个世界简直糟糕透了,为什么我还要坚持呢?因为我还没有办法让自己也变得同样糟糕啊!

  至少,可以很努力地去赢得梦想的青睐,在这个我过程里我拒绝一切恶意的讽刺和善意的劝解。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教育投入有多少,教育的大厦就会有多高。盖土坯房的钱能盖成摩天大楼吗?这或许就是梦想和现实教育的冲突了。

  胡适先生说过,以前看得人的地位太重了,以为是万物之灵,同大地并行,凡是政治不良,就有彗星、地震的征象,这是错的。从前王充很能见得到,说,一个虱子不能改变那裤子里的空气,和那人类不能改变皇天一样。所以我们眼光要大。

  而我一直以来就是读书,实践,然后习惯于失望。失望过后又重新开始莫       名的亢奋和积极向上。

  昨夜读书读到:白发为新,倾盖如故。我感慨,这是一语中的。

  就如同温文待我始终如一。

  这时间终究会抹去誓言的水分,我愿意支持你,追随你,这是我的事,你亦无需多言回应。

  那些所谓辜负和被辜负都是伤春悲秋的一时气短,而我所能给予你的是刀剑相随不问从今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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