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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十

书生骨相

  咄汝青衫叟!阅浮生、繁华萧瑟,白衣苍狗。六代风流归抵掌,舌下涛飞山走。似易水、歌声听久。试问於今真姓字,但回头笑指芜城柳。休暂住,谭天口。 当年处仲东来后,断江流楼船铁锁,落星如斗。七十九年尘土梦,才向青门沽酒。更谁是嘉荣旧友?天宝琵琶宫监在,诉江潭憔悴人知否?今昔恨,一搔首!

  ――曹贞吉

  在读清词以前,我是不知道柳敬亭其人的,后来读《湖海楼词》初识此名字,只觉得这样的民间艺人也是很了不起的,后又读《珂雪词》,又见赠柳敬亭之贺新郎篇,不由得想着多去了解一下了。

  这首《贺新郎》悲凉绝似杜子美江南逢陆龟年,乱世之秋,何人知此凄凉之境遇,天宝琵琶宫监在,只不见当年李三郎呀。

  万历三十七年,一个少年郎因作奸犯科,隐姓埋名渡江南下,在一棵大柳树下歇息时,想到自己尚在捕中,“攀条泫然,已,抚其树,顾同行数十人曰:‘嘻,吾今氏柳矣。’”从此,便有了大名鼎鼎的说书艺人柳敬亭。

  前几日课文里正学《柳敬亭传》崇祯七年,最有印象的便是那句“士大夫避寇南下,侨金陵者万家”。

  柳敬亭后来到南京说书的情景,据说是万人空巷,寻常人家几乎不得听。据张岱《陶庵梦忆》里描述“一日说一回,定价一两,十日前先送书帕下定,常不得空”。甚至连侨居在南京的吴桥范司马、桐城何相国,也引柳为上客。而《珂雪词》书首附录词话载:“柳生敬亭以评话闻公卿,入都时邀致接踵。……敬亭名由此益重。”

  明朱一是《听柳生敬亭词话》也说他“突兀一声震云霄,明珠万斛错落摇,似断忽续势缥缈,才歌转泣气萧条,檐下猝听风雨人,眼前又睹鬼神立,荡荡波涛瀚海回,林林兵甲昆阳集,座客惊闻色无主,欲为赞叹词莫吐”。

  而黄宗羲《柳敬亭传》写道:“敬亭既在军中久,其豪滑大侠、杀人亡命、流离遇合、破家失国之事,无不身亲见之。且五方土音,乡俗好尚,习见习闻。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有非莫生之言可尽者矣。”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柳敬亭之被歌咏亦是明末清初士大夫的无奈啊。

  而历史记载,柳敬亭所说评话,曾记录成《柳下说书》八册,而这一孤本奇书,曾被著名学者黄侃(季刚)先生收藏。据刘禺生《世载堂杂忆》云,此书“篇中字句多方密之、冒辟疆、钱牧斋、吴梅村、吴次尾集中常用之口吻。因而知此书必经当代文人过目,润色涂改而成。”

  可见一斑的是柳敬亭与当时文人的密切往来。我想他的这一生纵是不能称之轰轰烈烈,亦是死得其所了。在生的时候如何看待名利?死的时候又有什么人能想到自己身后落个怎样的声名呢?

  沉思起来,竟觉沉闷。

  那些使其生命完美谢幕的人,死在胜利之后,被簇拥在希望与承诺之中。

  陆秋槎在《末灯抄》中写道:“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想寻找的东西一定存在于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所以离开已经铺好的路,借着星光,走进旷野。但是,这样下去真的能找到自己渴求的东西吗?还是说,这只是涉世未深的旅人时常会犯的一种致命的错误呢?所谓的梦想,不过是你放弃它、成为一个普通人之前的一场消遣罢了。因此,我们出道歌曲的曲名定为: 《击落星辰》”这个学长或学姐是古籍所研究生,已赴日本留学。我们都曾经为了生存放弃过一部分人格,既是幸运也是耻辱。但现在,我再也不会放弃找它回来。

  人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幸福呢。我现在很幸福啊,只是因为突然比以前好太多了。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问题只在于新的欲望还有多久才会将我淹没。在童年过后,还能经历这样一个时刻,所有愿望都已实现,衰败还未见端倪。已然堪称奇迹了吧。

  你相信有人中龙凤这种东西吗?手机相册里是夏令营遇到的女孩,靠在墙角,低着头,一手拿着一个金灿灿的大奖杯。我呆住了,没有见过这样气质独特的人,一直呆呆看到她消失在视线。全国决赛现场我也见过她,亚洲人,过于白皙瘦削,天然的咖啡色短发,琥珀色眼睛,带着大草帽靠在墙角,一手拿着一个金灿灿的大奖杯。

  刚才在网上差了许久才查到本尊,也许我应该某天翘课去找她。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你看她一眼,就知道她会有着比任何人都异彩纷呈的生命。你看她,仿佛看到残缺的自己。

  然后突然开始怀疑,我这种人是会踏踏实实白首穷经搞研究的老太太吗?

  突然开始感叹时光真是大把大把的挥洒,然而只有大把挥洒的时光才是金色的。小心翼翼的计划永远只是小院斜阳,最后失掉初心。

  时间真是慷慨呐。

  夏逝秋至,冬去春来。直到今天我才能打开心结去回顾这些,而所有痕迹依旧明亮如初。

  夜里十点,突然想喝永和的豆浆,独自一人去了永乐大街,回来时细雨斜风,那一片新种的竹子被路灯照的凄凄惨惨戚戚,像此刻的我。

  有人说寂寞的心事是,“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手机上那戏子还在咿咿呀呀地唱,而我早已肝肠寸断。

  喜欢看陌生人从身边擦肩而去,那些或喜或悲的脸,那些散漫的或者焦急的步伐,那些浑浊或者清澈的眼睛,这一刻像一幅画摆在面前,从容不迫,缓缓延伸。

  转身看着对面商店的几个大字:下一个路口再相逢。

  果然,穿过十一路就看到了一样的商店名称一样的装潢。

  泪水突然簌簌而下。

  即使现在,我依旧还是担心下个路口忘记回头看看是否有人等我,遗憾的是我迷失在左右不清的年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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