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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笛四

书生骨相

  [月下笛]

  浅树留云,疏花倚石,小亭秋聚。风泉暗语。夜深琴韵愁谱。芭蕉叶碎桐阴减,料不碍、空阶细雨。奈笺纹叠雪,筝床横玉,旧情无数。

  休赋。归来句。待采遍芙蓉,隔江烟雾。吹箫俊侣,跨鸾今在何许。相思泪滴珊瑚枕,尚梦到、穿针院宇。只后夜、酒醒时,满地鸣虫自苦。

  ――蒋春霖

  读书吧,春日里读书尤其美。

  入得笔墨的景色,惆怅的应属于江南,只“浅树留云,疏花倚石”八个字就把一幅画铺展开来了。

  有时候,为了成就一首词,有人注定要用一辈子来写,像李后主用一个国家的覆灭来成全了他的词。

  而生逢乱世的蒋春霖也何尝不是希望能有个人知他懂他,体贴入微的陪伴。他笔下的句子,尽属于惆怅的,哀怨的。

  他的爱情故事,是在晚清张尔田的《近代词人轶事》知道的。蒋春霖先学诗后学词,君子学词亦是风流倜傥。有人说他的性格落拓,不与官场上的俗人同流合污,就算是官至两淮盐大使,也毅然决然的罢官归乡,避居在东淘。

  杜小舫是当地的名士,爱慕先生的文采,不忍其受这生活之困顿,时周给之。后来,小舫之词,多出其手定。

  可是,蒋春霖性格里有文人洒脱之气,亦是不善于治理家财,到了那歌楼酒馆,身上所带钱物随手散尽。

  等到了晚年,他认识了黄婉君,一个是才子风流一个人佳人难得,那时节的春天是桃花烂漫,那时节的春水是碧波横纹。

  他把她带回了泰州。可是,他忘了把生活里最真实的一面算计进来,他太天真了么?是的,他的天真烂漫才会让他的词写的那么哀婉通透。

  黄婉君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就吃得起这样的苦,她开始按耐不住了吧,因为历史上在提到她时用了四个字:不安于室。

  张尔田在书中写道:“鹿潭则大愤,走苏州,谒小舫。小舫方署臬使,不时见鹿潭。既失望,归舟泊垂虹桥,夜书冤词,怀之,仰药死。小舫为经纪其丧。婉君闻之,亦以死殉。余从嫂黄亦家泰州,亲见婉君死状,言之甚悉。是亦词人之一厄也。鹿潭遗诗宗源瀚序,略及其事,而不能详云。”

  读到此处,我要哭了。

  我发誓我是不相信有人能为爱情以生以死的,爱情只是死因里不可预期的添加剂。这一死,是懦弱?是解脱?不!都不是!

  每一个人心底对爱情都有自己的答案。是什么让我们愿意去相信一个人陌生能带给我们幸福呢?

  只是,相爱的时候常常会有想在一起的意念罢了,后来的某一天,我们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漫天的雨,会不会想起,曾经有个他一程陪伴,即使不能陪伴到最后,也无须太多可惜。

  你看着吧,那些寂寞的花都开得最艳丽,白的如雪,红似胭脂。

  蒋春霖一定会懂得这些花的美丽,所以他甘愿这样死去。也不要去想黄婉君有什么错处了,她已经陪着他去了,死者已矣。

  我愿我们是一双白鸟,

  飞在浪尖,在流星未消隐时,

  便厌了它的光焰;

  黄昏的蓝星在天际低低闪光,

  唤起了我们心里那亘古的忧伤。

  一丝倦意飘来,

  来自那露湿的百合与玫瑰,

  爱人,别去梦那流星的光辉;

  别去梦那流连在露水里的蓝星,

  愿我们化作白鸟,在浪尖飞行。

  我心里着魔着数不清的仙岛,

  那里没有岁月,没有忧伤;

  我们会远离人群,远离烦恼,

  只要我们做那浪尖上的一双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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