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是在自己深浅交错的呼吸声中惊醒,一头金发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丝丝缕缕随着浸透衣衫的汗水贴在脑门和脖颈,很痒,很难受。
我单手撩开额前的金发,坐起身,左腿放平,立起右边的小腿,右手单手撑着额头,左手撑着身子,大口喘息着。
梦里的画面依旧清晰得浮现在眼前,那么清晰⋯⋯
远方才隐隐露出鱼肚白,阳光还在地平线以下的位置迟迟不愿升起。
我浑身被汗水沾湿,很黏,难受的紧,只得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拿了换洗衣物便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了浴室。
我的头依旧隐隐作痛,脚步略微有些虚浮。
辛亏没让迈玛瑞看见,否则他一番唠叨后定又是一阵打趣。
譬如,先是说我不懂照顾自己,后来又来一句像老太太。
我依稀可以想象他挑眉的模样:“这么不懂照顾自己?睡个觉都会头晕?果真是摔进鱼池,脑子也进水了,提前步入老年期?啧啧啧,看来真是得早点把你娶了,免得哪天你丧失了自理能力,我离得远还得天天担心。”
脑海中想象的画面还有语调还是让我不争气地红了脸,然后猛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想“嫁”这个单词,难道潜意识里,自己已经想⋯⋯
想什么想!什么啊!谁想嫁给那个笨蛋啊!
我猛然摇头。
果然是那个梦把我给搞懵了,都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淡淡的水雾随花洒冲刷着我的肌肤,我轻轻闭眼,任水流打在我的面庞,生疼。
亚伯⋯⋯
又是这个单词,我懊恼。自从那次坠入池塘醒来,每次这个酷似名字的单词总会在我不经意间闯入脑海,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解。
百思不得其解。
只好睁眼,放空脑袋,认认真真开始洗澡。
我洗澡速度一向很快,不过四十分钟便将浑身上下冲个干净。
手搭在关水的闸门处,正要扭动,却是忽然想起什么,我的瞳孔开始微微缩起⋯⋯
梦?
这所学校,不,是这个世界,真的可以,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