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晓才登日观峰,手披云雾开鸿蒙。
火轮欲上海波赤,金霞翻动苍龙宫。
男子用蘸满饱满墨汁的毛笔,在宣纸上浓墨重彩的写下这二十八个字,优美的行书,如行云流水般飘洒,取出随身的印章,印上自己独特的印记,印章盖在宣纸上,赫然出现五个篆体字——齐王宇文信。
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身穿一身蓝色衣袍,细看时,赫然便是文信,不,应该说是北周齐王宇文信。
宇文信,北周文帝第七皇子,幼年读《史记》的时候,极度迷恋韩信,立志学习兵法战策,统兵打仗。
十五岁那年初入兵营,从小兵做起,十八岁那年在与突厥作战中,统八百骑纵横沙漠三百余里,一举攻克突厥圣城虎门,文帝亲封为临淄王;十九岁那年,再此北征突厥,夜袭突厥可汗亲弟弟阿史那叶户的营帐,阿史那叶户在亲兵保护中仓皇逃脱,俘虏了王公大臣几十人,牛羊、粮草无数,文帝大喜,封为齐王,成为了同辈之间的第二位亲王爵,在北周三字王为郡王,二字王为亲王。
北周皇城外有四军,名字叫做青龙军、白虎军、朱雀军、玄武军,每军有七营,每营大约五千人,四军合集约为十四万,是供卫帝都的重要力量,四军按照二十八星宿划分,青龙居左,白虎于右,朱雀翱翔镇北方,玄武临水战南方。
青龙军一般情况下不动,只有文帝御驾动的时候才跟随,而主于杀伐的白虎军主帅便是齐王宇文信,这是北周最精锐的军队之一。
二十三岁那年,南梁太子箫刚统大军十五万,跨江而战,宇文信统三万五千白虎军和荆州本地五万大军,在江夏城外和箫刚对峙了三个月,十战十胜,箫刚在人困马乏之际,无奈的退兵。
功勋卓著,又是皇子,本就是一片大好前景的未来,就算不能继承皇位,也定能开疆扩土,青史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一切都已经被改变,宇文信一怒之下,称病辞朝,流浪天下三年了。
宇文信把写好的放在一旁,提起笔,许久,笔尖上的墨嘀嗒的落下,滴落的墨在延伸,顷刻之间便染湿了一角宣纸。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宇文信大笔一挥,飘飘洒洒的写下了二十八个字,但二十八字中却包含着千言万语的深情,回忆满满。
宇文信从怀中取出金钗,仿佛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明媚皓齿的女子,此时的金钗已经不是简单普通的饰物,而是一位女子情归之处,定情之物,谁又能知道当年北周最明亮的少年也被情所困。
箫宁正在自顾自的为南梁皇后讲述着一切,半年的经历仿佛有说不尽的故事,回忆满满,情义深深,南梁皇后听后,也无尽的感慨,不曾想到这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少女也会被情所困。
就是在这个五岳之首泰山上的观日峰中,北周齐王宇文信认识了南梁公主箫宁,并在此后暗生情愫,是缘分,还是纷纷乱世添加了一抹独特的风景。
“梁宁”
“文信”
这是两人相熟之后报上的名字,他们的姓氏太过独特,代表着两个王朝的国姓。为了少点误会,都选择了独特的代名。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遇杨过误终身。”这两句话大抵是同样的意思,他俩结伴相游,只顾游历,出身皆浮云,只有兴趣相投。
三个月后,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了西湖之中的断桥之上,许仙与白娘子相遇的地方。
箫宁也在这个地方恢复了女儿之身,当箫宁以女儿之身出现在宇文信面前,宇文信也着实的被惊艳了一眼。
箫宁娇颜一笑,仿佛天地之间最美的笑容,轻声一唤:“文公子。”
宇文信到有些尴尬,相处了三个月,尽管早已经发现了她的女儿身,但还是被惊讶了,笑道:“为男清俊,为女倾城,绝代佳人不过如此。”
双方尴尬,也不在上面纠结,一同游赏西湖,倒也凭添了一份情愫。
西湖断桥,一卷油伞,湖水朦胧,一份思念。
宇文信谈吐不凡,见识长远,再配合修长的身材和彬彬有礼的气质,自在断桥之上吸引了众多目光,频频有佳人抛送目光,但瞧见他身旁的箫宁之后,却相见残愧,箫宁有着正宗南方女子的风情,姿颜也是一等一的风采,两人在一起,颇有才子佳人的即视感。
来断桥的人,都是冲着那一份爱情故事所来的,路上箫宁让宇文信讲一讲这个民间故事,因为行走了三个月,箫宁已经被宇文信的知识所吸引,每个不同的地方,宇文信都会把风俗、历史、文化、传说、怪事都给箫宁讲讲,所以箫宁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这是一个打破伦理道德的爱情故事,这个一个风雨坎坷的爱情故事。”
“峨眉山有一千年白蛇,一日遭受九九天劫,脱去了蛇身,变换成了一位绝美之女,自己取名叫白素贞,从前之前常听说人间繁华,便带着结义妹妹小青一同来游历,不了这一游历便引出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听到断桥送伞,箫宁突然有些向往,在听到盗仙草,箫宁只感觉到白素贞爱的伟大,不自然的又想到自己以后是不是也是这样,之后听到法海用计骗许仙让白素贞喝下雄黄酒,箫宁只为白素贞感到不值,这样的不能诚信相待的夫妻,不如就此分开;之后法海把白素贞镇压在雷峰塔下,箫宁此刻却异常激动,急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宇文信连忙为她拭去眼泪,箫宁抱住了宇文信的肩膀,失落的泪花都已经把宇文信的肩膀的衣服都弄湿了,箫宁一边哭泣,一边哽咽道:“这个法海怎么这么坏呢,白素贞是真心爱许仙的,为何他非得拆散两人。”
宇文信连忙宽慰:“爱情大抵都是坎坷的,不过结局总是好的,倒也让人宽慰。”
“你说的是真的。”
箫宁止住哭泣的双眸,见正躺在宇文信怀里,耳垂变的有些火热,连忙起身整理了身上的凌乱的衣衫。
宇文信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然后又讲到白素贞生下的儿子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考中了当朝状元,小青归山以后苦练法术,后大战法海救出了白素贞,一家团聚,其乐融融。
听到结尾之后,箫宁欢喜道:“总算是大团圆,要不然我立马离开此地。”
宇文信听后也略有些惊讶,此前的地方从来没有这么肝肠寸断的爱情故事,她总是听的津津有味,谁料想一见爱情,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了,小女生心态一览无遗。
又在路途中飘荡了三个月,一日箫宁告诉宇文信她要走了,家中来信让她回去,宇文信也无事,就一路护送箫宁到了南梁金陵,临分别的时候,箫宁把随身的金钗送给了宇文信,作为告别的念想。
箫宁哭红的双眼,讲述了半年的旅程,最后讲到分离,却忍不住的悲伤,娟娟的细流从双眸中涌出,剪不断,离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