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做人不能太自私。当年若非是君墨替你二人在王兄面前斡旋,王兄早已将你们绑了递交仙帝处置,何须还要等到后来白斐亲自动手。”见我突然间神色大变,敖濯只道是我不愿帮忙,不由勾起一抹冷笑,“如今君墨已经被封海渊珠三百年,小湛受天谴不知所踪,知道解开海渊珠封印的人便只有你了——如果今日你还不肯说出解救君墨的办法,那就别怪我不念昔日旧情了!”
“等一下等一下,让我先好好想一想。”我揉着额角,脑海中无数纷杂的信息交替闪过。
敖濯见我陷入深思便也不催我,只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终于慢慢睁眼。
“碧洋君,当年林君墨和我……当年我们在东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踟蹰片刻,便将满腹疑问脱口而出了。
敖濯乍听此言就要发作,可刚一抬眼便见我神情凝重不似作伪;他盯着我看了半晌之后心中怒火渐渐消退,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既然阿颜健忘,那我便将当年之事回忆于你听吧。”敖濯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热气氤氲间,他缓缓敛眸。
三百年前,东海龙君座下少府林君墨掌碧水城事务,碧洋君敖濯巡游东海四洋,东海实力空前强盛,龙君威望直逼九天之上坐镇天乾殿的仙帝。
彼时敖湛拜入水巳仙君白斐门下已经百年有余,修为突飞猛进,隐隐已居于龙族同辈精英前列。作为西海龙君四子,敖湛本该前途无量,可他却伙同白斐座下首席弟子凤之颜盗取了西海龙君印潜逃至东海碧水城!
之后,凤之颜凭借与林君墨的私交骗取其信任,二人以自首之名觐见东海龙君并趁其不备将其击伤;就在敖湛欲将东海龙君封入随身携带的西海奇宝海渊珠之内时,林君墨为保龙君安危动用林家禁术将二人逼退,自己却代替龙君被封进了海渊珠。
“等等等等!这……线索似乎一下子有点儿多啊……你等我理理……”听敖濯讲到这里,我赶紧摆手叫停。
敖濯即刻停下,他继续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下文。
“首先,当年林氏一族迁出并不是由林君墨带领的?”我决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
“不,是她。”敖濯摇摇头,“君墨虽然被封海渊珠内,但海渊珠的封印在每年被封印这一日都会减弱,被封印者在这一整日都可以幻相示人——考虑到我王兄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和林氏一族的未来,君墨便主动向王兄提出了迁族。”
“那,所谓的林家至宝……难道就是海渊珠?”见敖濯点头,我继续问,“这么说来,莫非东海龙君和林君墨是……?”
“没错,我王兄心仪君墨已久,本已属意她为东海龙妃。”敖濯继续道。
“东海龙君竟然要娶男妃?!”我吓得再次霍然起立。
“……阿颜你是不是出过什么意外把脑子撞傻了?”敖濯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君墨是女子啊,她也是林家唯一的一位女性当家。”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好了,既然来龙去脉你已重新回顾了一遍,现在我们也该办正事了。”待我坐下,敖濯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你若还想和小湛平平安安地来去东海,那便即刻将解开海渊珠封印的办法告诉我。”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叹了口气。
“抱歉碧洋君,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苦笑,一字一顿地慢慢道。
“……阿颜,不要逼我。”敖濯沉默半晌,双眸微微眯起。
有杀气渐起。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阿颜——我不是凤之颜!”我见势不妙,我赶紧急声道。
“什么?”敖濯微愣。
“是,我师父的确是水巳仙君白斐,我也是他的首席弟子没错。”我看着他,表情比这十六年来的任何一次都要正儿八经,“但我不是阿颜,我是阿镯。”
“颜一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