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想要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塞上自己的嘴。
柯辰正是被自己塞上了嘴。他能解决许多难题，却不能走出自己的心牢。他还有一个规矩：如果不能为客人解答，那么就答应对方一个自己能做到的要求。
杨夜舟问他：“有什么方法能让柯辰走出这个破烂的小屋子？”柯辰答不出来，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茶，拿着茶杯的手竟在微微地颤抖，是什么使这心如止水的人惊起如此的波澜？
杨夜舟口中的破烂屋子指的就是他们此刻待着的地方，却一点也不破烂，甚至还有些华丽。这与柯辰的性格是极不符的，但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关在这样的地方，而且已经多年没有走出这房门？
能对柯辰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的，杨夜舟只知道一件事，也只有这件事。
“你许久没出过门，出去看看吧，江湖已翻天覆地了呢。”杨夜舟试着劝道。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奇的人。”柯辰黯黯道。
“我明白，这是你的决定，我不能插手。”杨夜舟叹了口气，接着说，“但你莫要忘了，你还未答出我的问题。”
“认识你是我幸运呢，还是不幸？”柯辰喃喃道。他难道不知道杨夜舟的深意？但他又怎么有勇气再面对“她”？
柯辰那原应深邃的目光此刻却是迷离的，他还年轻，他还满腔热血，有哪个少年不想在那“江湖”上闯一闯？但这样却难免要受伤，任何人都不例外。
只是柯辰的伤口实在太大，以致多年后仍隐隐作痛！
杨夜舟就在对面看着柯辰，他多么希望他能像第一次见到的那样意气风发，运筹帷幄。
如果他面对的是失意的后生晚辈，他会毫不怜惜地拳打脚踢，谩骂责问，甚至一走了之——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面对的是柯辰。柯辰是他的朋友。
他不想伤害他，所以他束手无策，只能静静地坐着等他的答复。
良久之后，柯辰终于慢慢地说道：“我的规矩我不会违背，我答应你。谢谢！”抬起眼看着杨夜舟，眼神中是熟悉的深沉，不过还多了几样东西，痛苦？感激？
杨夜舟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没能答出我的问题，看来并不像别人传说的那样。”杨夜舟悠悠道。
柯辰笑道：“传说本来就不可靠，不过你的问题倒还真是不便宜。”
杨夜舟道：“不止不便宜，简直就是无价的。”
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取代的是浓浓的茶意，这个问题，谁说不是无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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