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强是个普通的茶奴,他的父亲封建惯了,总想着要把他一辈子困在茶庄里,但许平强不想一直做别人的奴才,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去读书。
毕竟妻子是城里来的女人,可惜去的太早,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想让儿子出去看看,也让自己出去看看。
在许安三岁那年许平强带着许安一起跑去了北平,留在家中的只有一个老父亲。
许安回头看着那个常有细雨连绵,处处清歌的小城,掉了几滴眼泪。
到了北平,父亲和之前见过几面还算赏识他的大官结了协议,负责大官在北平的生意,而许安则被寄养在一个叫做醉胭的妓女家。
起初,许安不知道什么是妓女,他只觉得醉胭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她认识的男人太多了。
有自己的爹爹,有鸳鸯楼的龟公,有无数大官,有一日他见到有一个大官进了醉胭的房间。
朦朦胧胧的他也没看清什么,但却记忆很深刻,因为最开始那大官进来时,他错认成了白凤。
“许安,莫跟别人提起。”
那是醉胭第一次叮嘱他些什么,醉胭那个人太过端庄,什么事都做得好好的细致致的,对他也很好。
醉胭有一把古筝,每次弹时都会让人许安觉得舒心极了。
醉胭教他读书识字,和他聊家长里短,许安到那时才觉得醉胭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醉胭教他沏茶,说直到他是茶庄出来的,不会沏茶可要被人笑话了,他不知道什么是茶庄。
只知道那是爷爷所在的地方,醉胭给许安讲过他妈妈的事情,可许安却记不得醉胭都说了什么,只记得提起他妈妈是醉胭脸上的笑容。
醉胭告诉他,无论何时都要活的从容,许安问她什么算从容,醉胭没有过多的解释。
一直就是这样,醉胭从不对许安讲自己的事,可许安却在巷中人的口舌中听出了什么。
他们总爱叫醉胭婊子,说亏的她是大户人家出身,居然在烟火巷中做了个花魁,还弄什么洋楼,真是恶心。
许安问过白凤,他总叫白凤凤叔,白凤说,在鸳鸯楼里卖艺的能人叫花,卖身的能人叫花魁,她们都是即勇敢的女人。
那个大官再来的时候,许诺说要把醉胭带走,要醉胭等他,可醉胭说自己怀了孕,要让大官带自己回去。
许安觉得那不像是醉胭会说出来的话的人,可醉胭确实说出来了,而且还把自己抛下了。
一辆车匆匆接走的醉胭,而醉胭什么也没能带走,包括古筝,许安把那些东西都整里起来,放在了阁楼。
那一刻许安真心希望醉胭可以得到幸福,但他明白醉胭只是个妾氏,想要活得轻松尚且不易。
许安也知道自己已经足够大了,于是他跑回了茶庄,刚到茶庄他就被人按下,说他是奴才。
他父亲跑了就由他来抵账,他想要挣开却被人打了几拳,很疼。
那几天,他知道了很多,比如他的母亲是被庄主调戏悬梁自尽了,而爷爷怕事一直忍着。
他恨极了这个茶庄里的人,再次逃跑时,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他不小心推到了一个女孩。回头的功夫,就又被擒住,又是一顿胖揍,他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真是蠢极了。
有人说他冲撞了贵客应当直接埋了,赞同的声音很多,他想也许自己命不久矣了。
“算了,他欠的记在吴家账上吧。”
那个声音没什么太多感情,他抬头发现那个女孩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他回到北平时,居然没有人发现他走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想着就这般吧,可才不过一年时间,他就知道了醉胭的死信。
即使知道这一切都只能怪醉胭自己,可许安却也不喜欢吴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