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莫文轩偶尔会发来信息,陈忆没有了最初的慌乱,两人都各自有了家庭,他有一个女儿,8岁了。陈忆觉得就像平常的老同学聊聊天也很正常吧。有一次,他索要近期照片,陈忆在相册里找到一张在江边拍摄的,天边的红霞,静谧的山水,陈忆很安静地欣赏着这一切。“我有十八年没看见你了,你还是美得那么摄人心魄。”
陈忆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大美女,个子不高,皮肤倒是很白皙,不喜欢烫发染发,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
“多谢奉承!”
“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莫文轩最喜欢对陈忆评头论足,好像从来都没改变。
陈忆却保持沉默,她不会立即去反问他,从前就是这样,她就这样听着,等待着他自己来说。
“你像一朵静静开放的百合。”
陈忆不想去追问原因,只回了一句,“狗尾巴花还差不多。”
对方发来一个生气的表情,“那是你吗?我心中最美的花。”
一般在这个时候,陈忆便会找个借口下线了,也许十八年来,对感情那么禁忌的习惯真的改变了她,她怕谈下去了。
一周以后,陈忆被派到C城去参与一个课题研讨会。周末,陈忆是要陪孩子的,可这周自己的假期泡汤了,深夜才能赶回家,第二天一早又要去上课。陈忆并不是很情愿,但总得服从安排。会场里,学术报告很精彩,陈忆很专心地听着,作着笔记。
手机传来一阵振动,“莫文轩”,陈忆只得躲到厅外去接听。“你在哪儿?我在你们县城了,我可以请你喝茶吗?”莫文轩问道。
“哦,不!我不在,我在C城出差。”
电话那头传来失望的叹息。陈忆收起电话,心里的感觉如同打翻了调料瓶。也许,在心的深处,她是希望有这么一刻的,那张带笑的脸,那深深的酒窝,那看着自己就像要迷失的眼神。同时,也是抗拒的,分开了就是分开了,自己那么爱孩子,是不会允许自己做出伤害孩子的任何行为的。
接完电话,陈忆就不能全神贯注地听讲了。总是会想起,那时周末的教室里很安静,还在学习的人很少。陈忆参加了自考,总会在课余时间自己学习,莫文轩家离学校不远,但是他总会找借口也留下来,在她身旁,有时会去摆弄她束起来的马尾辫,她的头发黑黝黝的,有时披散下来,真的如发亮的缎子。有时,文轩会趴在桌上,扭头看着读书的陈忆,用笔去挠她的脸、手。陈忆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一边看,一边勾画着。莫文轩喜欢写字,得不到回应时,也会从陈忆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着诗。那个笔记本,至今,陈忆都还保存着,只是,很少去翻看它。
直到大厅里响起一阵掌声,陈忆才回过神来。为什么还要来扰乱我心思?她摇摇头,撩起额前的刘海,告诉自己,深呼吸,以为这么多年如修炼般地活着,应该是波澜不惊了。可是……只轻轻地一句问候,一个电话,陈忆就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了。
研讨会结束,陈忆坐着单位的车,飞快地往回赶,明天一早还有早课。长长的路途,乘车的人都睡着了。陈忆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才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短信已有好几条。
“你真的出差了?不是为了躲我吧,我只想再见你一次。”是莫文轩的短信。还有一条,我有事出去了,孩子去了外婆家,你自己买吃的。”丈夫的短信从来都是叙事性的,可这次,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那条短信,你真的是有正经事去了吗?陈忆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在问谁,需要什么回答。
回到家已是深夜,扭开卧室的灯,云龙已经睡下了,赤裸着身体,搭了一条薄巾。丈夫一米八的个子,很标准的身材,没有中年油腻的痕迹。陈忆关了卧室的灯,赶快去洗漱,尽量不弄出什么声音。等她弄完后悄悄地爬上床,一只大手一下抚到胸前,陈忆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大手挪开,刚一放手,睡衣便被撩起脱掉了。“你干嘛?我累了,明天有课。”“干你啊!”陈忆知道是躲不过的,干脆不说话了。他没有忙着去占有,只是用手不停撩拨,吻着她的唇、肩,一路向下,直到她全身战栗,他才满意地进入。
清晨,陈忆全身酸软,却不得不起床,八点以前必须赶到学校,瞥了一眼还在沉睡的他,心里有些恼,只要兴趣一上来,从来不问她的感受,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像他的工具。可是,这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没有地方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