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陈立农前脚迈出咖啡馆，后脚收到一通急讯。

“陈总。附近有老爷子的人！”

他迅速拉起了警戒线，往四周环顾一圈，有个黑影迅速闪过，还是大意了，那人看来是早有准备，一被察觉就上车逃了。

他紧锁眉头，正要往前去，忽想到什么，忙将电话往发来短信的一方打过去。

陈立农听我说，现在，马上去找林挽挽的位置！

对方为难了一阵，“这个…她好歹是华盛的林总，行程一向保密，这要怎么查…”

陈立农那蔡徐坤呢？华盛总监，这个应该可以查了吧？！

对方有些被他的气势震到，“可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今天貌似没有跟着林挽挽。”

陈立农……他们不是整天站在一起的吗？怎么这会儿他又不在了！

他气的手背直冒青筋，牙齿紧咬，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往旁边踹一脚。

这不踹还好，一踹正中人家上万的名车，车门深深凹了个洞。

陈立农………

举起电话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陈立农还在？

陈立农顺便查一下xxx车号的车主。

陈立农联系到他就跟他说，你把他车损坏了，要多少从我账上支。

“啊？为什么是我……”不等他说完话，陈立农就了当的先人一步挂断了电话。

留下对方一脸欲哭无泪。

他猛然间又想起什么，忘记了自己带了手机，逮到一个人就问。

陈立农今天几月几？

对方一身正装，一看就是商业精英，他一眼认出对面的人，错愣和微怒转为惊喜，忙殷勤道:“您问的阳历阴历啊？”

陈立农………

他抬起一只手，才见手机一直握在手中。

亮起了显示屏，他迅速捕捉时间下方是一小串的数字:9月23日。

“阳历：九月二十三日，阴历：八月初七。”他凑着脸过来。

陈立农不说话，收起了手机，回给他一个眼神，然后道。

陈立农哪个公司的？

“就在前面，那栋大楼！”他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他所指的那栋突出的大楼，居然就是不远处的帝国。

他只觉得眼角在狂抽搐。

陈立农有你这样的员工，是我的失职。从现在开始，你被炒了。

今天九月二十三日，他记的今天的几年前，就是林家老夫人辞世的日子。

林挽挽糊里糊涂，她不记得老爸老妈的生日，却清晰记得她奶奶的忌日。

想到这，他又将电话拨回去。

陈立农赶紧去查，附近的公墓来往人的记录。

“好。”

市郊公墓。

四周环山栽树，将墓地与大城市隔绝起来，形成一道屏障，似乎保护了大城市里的人，也似乎还给逝去之人一份宁静。

林挽挽空手而来。

从六点一直待到了八点整，一语不发。

天空乌云密布，一层黑色压在身上，随着雷声下起了雨，洗刷了面前的墓碑。

她撑着的伞向前一倾，遮住了墓碑前的的字。

林挽挽长亭外，古道边。

她望着围绕周身无处可逃的细雨，喃喃低吟。

林挽挽遥知汝去此路艰。

林挽挽鹤返云山不复归。

林挽挽愿作南雁怀春来。

她微张着嘴，半天也再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作罢，默默守着长眠的人等雨息。

时间变得漫长，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彼时奶奶也是这样不知厌烦地守在她旁边。

她撑得手有些酸麻，伞挡住了视线，微微将伞抬了些，视野中空空如也的墓前多了一朵纯白无暇的菊花。

旁边也站着一个不知多久就存在的人。

这个人撑着伞，但是光凭下半身，她就认出了这个人。

林挽挽蔡徐坤。

他点了点头。

蔡徐坤我来见故人，碰见了你。

眼神往菊花的位置一瞥。

她了然，笑着答道。

林挽挽你拿回去吧。

林挽挽这雨估计要下上一整天。

蔡徐坤微怔。

果然就没有这样丢三落四忘了买花的人，她根本不是忘记，是觉得下雨会把娇弱的花冲得皱巴巴的，雨后再经过太阳光的暴晒，就会更加难看了。

难得见到她如此细心的一面，忍不住往墓碑上的字看去。

他问。

蔡徐坤是你的奶奶吧。

林挽挽嗯。

这句话被雨水冲没，过后再无任何声音。

林挽挽也不想说太多的话，来到这里，她只有一个目的——想静静地陪着她的奶奶，哪怕就这样看着墓碑上刻有她的名字，她就很开心。

良久，她移开酸涩的眼睛，这人还傻呆呆地站着陪她。

也许是因为他的傻吧，她失笑道。

林挽挽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

林挽挽我只是想多陪我奶奶一会，估计还要很久，你就先走吧。

听见一阵沉而缓地脚步，她才确定身侧之人已经离开。

蓦地。

林挽挽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