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商业都市中心永远人车川流不息。
早上六点,尽管起了一阵淅沥小雨,道上人车依旧来往匆匆,掀起一天序幕。
在商业中心的一个偏僻小巷子里,坐落一座简约而大方的咖啡馆,在这些缭乱眼睛的繁华中格外突兀。
处地僻静,店内装潢干净素雅,因此吸引不少商业人士愿意花上一个空闲的休息时间在这点一杯咖啡,一点甜品,坐上一个小时或几十分钟。
杜卿九雨越下越大了
她穿着件纯白毛衣,套件灰色大衣,微卷的栗色长发及肩,脸上显然不是妆容,却与这咖啡馆素雅的环境格外适合。
看着踱步来,颇有风韵的女人挽着发坐在面前,陈立农看向窗外的神绪微微收回。
雨确实越下越大。
拍打着透明的玻璃,将空气酝酿得潮湿。
幸好是在店内,雨声小了,也有几分惬意。
他回首,瞥见杜卿九脸上的温柔笑意,怔了一下。
的确。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约她出来。
他沉吟一阵,缓缓将面前的菜单推到她面前。
陈立农想喝什么,随便点。
也许是窗外的天气阴蒙蒙的,将他的脸也衬得阴沉,语气跟这雨水一样凉。
杜卿九我都可以的,你决定吧。
他似乎有些没耐心了。
陈立农既然不想喝,那就不点了。
又自然而然地收回菜单,将身体坐正。
陈立农好了,谈正事吧。
杜卿九也是一愣。
下一刻,见他从身后抽出几张印黑字的白纸,不轻不重拍在她面前。
才是一眼,她的脸色蓦地煞白,交握的手心冒出了细密的汗。
杜卿九这…是…
陈立农我不跟你蚝功夫了。这张合同上的内容,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是吗?
他的眼神好像又冷了一分,也好像从始到末没有变过。
杜卿九不语,只觉得透进来的阴沉全然照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合上双眸,面如死灰地向后靠去。
陈立农尽数无视她的小动作,继续道。
陈立农你什么时候跟陈老爷子达成契合,又是什么时候签下这份合同?
他双手环胸,等待着她接话。
杜卿九出国前。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却移去窗外那几株受着雨水冲击的花草。
杜卿九我一直想办法找你。
她回忆着。
那时不知什么原因,那个自称陈立农爷爷的人找到了他,这其中的利益也许她的容貌与某人相似也占一份。
他们做了一个交易。
在七年内,杜卿九要让陈立农彻底忘记林挽挽,陈老爷子对生意从来不懈,为了断绝这一丝余情,他想尽办法。
可怕就怕在他这个痴情的孙子,只有藕断丝连,他才能趁机击垮华盛这个强弩之末,以将帝国只手遮天。
陈立农冷笑了一声。
陈立农可笑。
陈立农七年?
陈立农老爷子也太低估我了
杜卿九垂下眸。
错了,是错了。也许一开始她就错了。
杜卿九她很幸运。
他懒得回话,心中默默作答:是我幸运。
陈立农从现在开始,解除我们所有的商业交易,我放你自由。
陈立农合同这件事,我自想办法。
商业交易,无非是对外宣称两人交往。
陈立农以往的事,我既往不咎。
他起身,俯视着她。顿了一下,又道。
陈立农只要你不触到我的底线。
话到此,就很明了了。
他说得底线,无非是林挽挽这个人。
杜卿九还呆坐在原处,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顺手抓过旁边服务员端过的清水,猛地往自己脸上一泼。
霎时清醒了很多。
服务员被她这个举动吓得不轻,想上前询问,又被她的模样劝退。
她自问:为什么陈立农突然做出这个举动,他不是一直忌惮着老爷子的?还是说,他这些日子来一直在扮猪吃虎,隐忍不发,实则暗地寻找老爷子的把柄。
想到这,杜卿九不由背后一凉。
这种凉意是冲上头脑的恐惧。
喃喃着。
杜卿九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