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绘并没有杀我,他们只是将我困在了王府西山的洞穴内。
终年有无边的黑暗,将我团团包围,我没有落泪,亦没有后悔,甚至于,在陆仲原将匕首架于我脖子上时,我仍是肃穆而不作声。
我知晓,有些原谅,是无从下手的。
我之于仲原,奕绘之于我。
我们始终摆脱不了宿命里的快意恩仇。
那一日,谁都没有将手里的刀,落在我的发肤上,是我自己,决绝地挑断了手足的筋骨,我任自己仰趴在烛火摇曳的厅堂上,任由体内鲜血汩汩而出。
我知道,这一切,都将结束。
奕绘过来扶我,眼中一片荒凉。
那目光,曾是春风里摇曳着的。曾是良人含情凝望过的。曾在我衣袂间帖服辗转过的。曾同初见时最美好的诗句温柔映衬着的。
就是那一瓣花儿,红香尽褪,芬芳全消,只不过剩下一片灰蒙蒙、软塌塌的底子。
我的泪,终于缓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