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城南的地皮向来难咬，可我偏偏要下来给他看。”说话的人是红山地产最金贵的小少爷田柾国。红山地产是田家名下的公司之一，目前代理人为田雅，也就是田柾国同父异母的姐姐。殷厚的家境让他们有着先天优势，足够俯瞰大半个莫城的底气。

田柾国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着沙发，他旁边站着的人是保镖。这些话他毫不避讳地讲自然是不怕。说出来无人附和也是无聊，他动了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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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视台转播到午间财经新闻，他本无心去看本能地捕捉到寰宇董事等关键字眼还是留了个心。

“寰宇股价狂跌……”

几日前就曾听父亲提起过寰宇董事长病重的事，田柾国不通晓人情世故，自然无法理解父亲。

颇不以为意地拨弄着桌上的小物件，垂下眸露出一副温驯的姿态，打理整齐的袖口里是玉石白的腕，再往上是纤弱的脖颈。

他一动手里的物件啪的跌回茶几，眼里的情绪微乎其微，几乎不可捉摸。

“寰宇要是分崩离析了，别说是城南，整个莫城恐怕都要跟着解离。我父亲常爱说什么来着……要大变天，”他勾唇：“混乱才是捷足先登的好时候。”

“莫城的天能变成什么样……”办公的落地窗前亦站着人，他望着窗外的建筑，看日光之下的莫城。而后走到田柾国旁，拾起茶几上的录音笔，抬眼：“是我们说了算。”

“过几日闵家小姐回来，别说城南的地，连皮都看不到。你要跟寰宇争那就是在割莫城的命脉……”

录音笔放进口袋，这才完整露出那张脸，单挑的眼，高挺的鼻，是金家的长相。金硕珍，金家第五十代。他祖上世世代代与王室打交道，自然明白要倚仗权之树。这也是他找田少爷的原因。

“金硕珍，你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少爷，把握的东西还不如我，何必把话讲得这么难听，要知道去留还是在我……”田柾国不动声色拉回主权，不悦写在脸上。

“你可知？”

“我当然知道。”被戳中软肋难免不快。金硕珍无法反驳他的话，只好努了努嘴，保留些许尊严：“这录音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倘若你不感兴趣我拿走就是。”

“这才对，”田柾国露出笑意，仿佛饱食的老虎般，眼尾末都透出一股得意。他从沙发上坐起，理了理边角，缓缓靠近金硕珍。

“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你将功补过，三天后老爷子八十生诞，该做什么你是知道的吧？”

金硕珍听后脸色徒然发白，恍如正中雷击一般迟迟不见变换动作，唯有瞳孔地震。他感觉田柾国拍过的肩膀烙得极疼，比剜心的刀子还骇人。

“金硕珍，我对你期望很高很高，但愿你不要辜负我。”

两人平视着却明显有一方更高。田柾国皮笑肉不笑，眼底的笑意促狭，带上几分幸灾乐祸。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傻掉的金硕珍。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看望闵老，你我也就不送了。”

田柾国走后许久金硕珍才从惊慌中恢复回来。这个世道真是不公，他为了爬上高处，不得不踩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使着肮脏的手段，到头来还是铤而走险。

可田柾国不是，他一出生就站在至高点，无数的东西触手可得，就连权谋都不必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