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金泰亨这么说，日子还是照常过。再睁开眼是蒙蒙将亮的天，身体沉甸甸的，稍抬个胳膊都疼。方米眨了眨眼睛，努力从床上下来，倒吸一口凉气。
“嘶”
她想起昨晚金泰亨的话，看着自己狭小的屋子。一阵苦涩。穿进拖鞋，接了杯水漱口，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左脸整个肿了起来，如泡开的纸团。此刻，正皱着眉，冷水冻地腮帮子疼。
匆匆洗漱完，她用热腾腾的毛巾擦干手，将烧开的热水壶举起倒进杯里，冲泡的粉末半浮，余下沉在杯底。
“叩叩！”
敲门声如惊雷，似乎是拿拳头在砸，吓得方米身体一颤，将开水倒出些许，水裹得浑圆躺在桌上。
“谁啊？”她冲门喊。
“想问对门的一些事，开个门。”
“等等。”方米早就见怪不怪了，对门的柾国家几乎常常有人光顾，至于是什么人，她住下来也就很清楚了。走过去，将门打开，入眼是几个大汉，凶神恶煞的。
“对面的女人呢？”
她有些疑惑，顺大汉的胳膊旁往对面看，只见门半敞，门把歪斜地，要掉不掉，里面狼藉一片，水渍流了满地。那么大的动静，她竟半分没听到。
“我不知道。”方米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这臭娘们前天偷了我们一些东西，正找她算账呢。”大汉脸色差劲：“她儿子在哪上学，你知道吗？”
“不知道。”
话到这就要结束，方米见他们转身又进了屋子，心里一阵不安，果真听见人声嘟囔。
“抓住她儿子，卖个肾都不够。”
砰得关上门，方米背靠门，手心紧贴冰凉的门，呼吸艰涩。这是惹了什么人啊……她举起手机，要给柾国打电话，想到外面，就打消了念头，转而发短信。发完没收到，心里仍不安，转手拨了另一个电话。
“喂……老板，今天请一天假，回老家吃喜酒，下次补回来。”
打完，方米小心趴在门边听动静，对面在噼里啪啦砸东西。她打开门，揣着包，走出来合上门，挺直了腰板往楼道走。
踏，踏，踏。从未发觉这路是如此之长，方米心里泛休。但愿柾国不要这时候回来啊……一般去同学家留宿，第二早是不会回来的。
怕什么来什么。方米在心底想得正侥幸，下一秒睁眼瞧着少年站在楼层间，张扬又柔弱的身板，嗓门嘹亮：“方米姐！”
他抬起脚，踏踏跑过来，不留余地，笑得灿烂。
“方米姐，你怎么在这啊，今儿不上班吗？”
里屋噼里啪啦的声音停了，屋子小，踏几步就踏完了。几声粗口爆出来，混乱的脚步声靠近。
“臭娘们，妈的，敢骗我！”
方米咬牙，一把握住田柾国的腕，硬得咯人。不管身后的情况，拉着田柾国跑了起来。
“小国，别回头，一直跑。”
田柾国拽着，一开始跑的踉跄。脚不受控制地下楼，跃过最后几层，想要往回看便被方米喝住。恐慌渐渐漫了上来，或是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握住方米的手腕，身躯如风，很快迈开几步，就超过她。
刺骨的风刮的脸冷冷的，田柾国甩开吹进眼睛的刘海儿，呼吸道干涩。天真的希望，一切停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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