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蕾你喜欢看星星吗？

我星星？

蕾嗯。就是躺在操场看星空的感觉，我特喜欢。

我经常去看？

蕾没有。我没看过，一个人去有些无聊。看星空的时候还得有个人聊天，这才有意思。

我你不是有过男朋友。他呢？不陪你？

蕾没有，他总觉得自己给了很多，总觉得我得到了很多。

我呃……可能他确实……

蕾不！才没有！

我好吧

蕾他是学霸，心里只有学习。和他出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蕾不够喜欢吧。应该是。

蕾我跟他说：'我不能给你什么，我们还是分手吧'。

不知所措的沉默。

我那应该也很难过吧？

蕾当然难过。有谁分手不难过的。

我嗯，记得有句话说，有了再失去跟原本就没有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没有，但

我的话没说完

蕾嗯，所以要珍惜现在

我对

夜越深越亮。

蕾今晚星星好多啊

她抬起头，自言自语似的。

我嗯

我也模仿她抬头看星星的样子，不知道她在看哪一颗。

我你说，眼睛一晃，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原来你看的那颗了。

她没说话。

我像在人群里搜寻一个人，你稍不留神他就不见了踪影

我也经常寻找，寻找自己想要的，但总是在找到时退缩，在找不到时徒增悲伤。

蕾我找不到任何一颗能让我忘不掉放不下的

我是的吧，满天的星星要放眼望去，尽收眼底，如果只盯着一颗，恐怕都会迷茫吧

我们停在了漆黑的树下，风吹落最后一片叶。

树，遮住了星光，遮住了半边天空。

我今晚心情又不好吧？

我只敢试探性地问。

蕾嗯……是的吧

她把手搭在背后，摆弄着手指头。

是极不自然的样子。

蕾暧，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嗯？请说便是了。

蕾要一直开心下去。

我就这个？

蕾嗯。就这个

蕾如果你不开心，我也会很难受。每次都想在你眼里探知些什么，但总是徒劳。像往泛旧的枯井里扔了一颗细小的石头，没有任何回响。

我那也应该是有回响的。

蕾是，是有回响。但请一定让我知道，你的感受

蕾不管痛苦还是开心，亦或是毫无情绪

蕾这样，我会心安

她抬头望向我，寻找那口枯井

徒劳。

我不敢看着她的眼睛。那双能掠走你所有温柔的眼睛。

直到多年后，我也没能想起这双眼睛，随着时间支离破碎的眼睛，我却能在支离破碎间找到那个时间折射过来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