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爱着他

#杰克推演

#有私设

#不一定是双杰【？】

　　我怀疑过他的存在，当我不确定自己的理智是否在场的时候。

　　“你在怀疑什么，我亲爱的朋友？”

　　独属孩童的稚嫩嗓音不知来源何处却准确无误地落在鼓膜引发振动，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冷清音色却因为说话人嗓里压不住的顽劣笑意而染上几分糕点般的甜腻，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他来了。”

　　猛地站起身向四周张望，带动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单音调，不知第几次因为微不足道的礼仪问题而被关在自己房间内已有数小时，比起自我想法被窥探的恼怒和惊恐，昏沉脑内炸裂开来的惊喜毫无悬念地盖过其它情绪，轻而易举仿佛海浪将沙滩上的贝壳卷入无垠汪洋，控制着我牵动嘴角肌肉露出一个绝对会被大人斥为“失礼”的真挚笑容，而当他的身影最终被我捕获到时，我甚至差点发出低声的欢呼。

　　他却竖起食指抵在唇上，朝我俏皮地眨眼。

　　“你不会希望你唯一的伙伴被他们发现吧，你会吗？”

　　暗自咬舌懊恼自己的莽撞，蹑手蹑脚将椅子搬开，走到床前与他并肩坐在一起，声音庄重得仿佛立下古老的誓约。

　　“我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那我为何又会怀疑他的存在？大概我的理智的确是被剥夺自由的躁郁感逼得暂时退出我的脑子了。

　　他满意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好孩子。”然后他轻巧地跳下床，我注视着他黑色的背影漫不经心地游走在一些厚重书本和精巧摆设之间，最后停在书柜前。不解地眨眼，正欲起身询问，对方已经不假思索地打开柜门将几本精装神学典籍一一取出，最后他吹着口哨单手抱着一只兔子布偶转过身向我走来。

　　“我忍了很久，但我想今天或许是个合适的机会。”他变戏法般拿出一把小巧的剪刀，用左手控制着它在布偶的肚子前虚虚画下一道流畅笔直的线条，“你有没有想过，那里面会是什么？”

　　摇头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诫我不应有任何多余的好奇心。这也是为何我从不过问他身上诸多不合常理之处的原因。可当我抬眼，看见与我太过相似的蓝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他柔声引诱，你真的，不好奇么？

　　迟疑间将视线移向那个无辜的兔子布偶。她是我的心爱之物，来自一位前来拜访的远房亲戚。她做工精致，触感柔软，只有红丝线为她缝上的那个大到夸张的笑脸是唯一的不足之处。但这不妨碍我假装看不懂父亲脸上隐忍的愠怒，以完美无缺的礼仪接过这份得来不易的礼物，并向他致以最真诚的感谢。在他出现之前，她是我唯一的玩伴，我甚至为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奈莉。但我必须时时克制着对她的喜爱，甚至不得已将她藏在我的书柜里，以免双亲有理由又将我打入孤独的深渊。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我有了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伙伴。尽管他如同雾中神出鬼没的幽灵，但在严苛至残酷的家庭教育下，别人看我又何尝不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另一只幽灵。我想我愿意为他，为不再孤身一人，付出一切，包括我心爱的奈莉。

　　出于某种负罪感，我紧张过分，下意识模仿他的动作，左手持剪，右手接过奈莉，将她轻柔地放置在床上，双指在固定她的同时绷紧她浅粉色的肚皮。左手腕稍一用力，锐器便破开轻薄的纺织品，轻微的声响绽开在几乎凝固的空气中，长长吐出一口气，才惊觉自己竟屏息已久。

　　不安向身旁人投去一瞥，正对上他半讥讽半宽慰的微妙笑容，脸上一热，定了定神便一鼓作气将布偶的肚皮剪出一道长而稍稍歪斜的豁口。当柔软雪白的棉絮从她的肚子里翻出时，我竟觉得有点失望，尽管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他却愉悦地吹起口哨，别这样伙计，你总会看到你想看到的。

　　我不明白他的话，但我点点头，然后朝他微笑起来。

　　他是我最好且唯一的伙伴，是我不至于孤独至死的倚仗，我深爱他，我的朋友，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