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眼前的女子,竟与她曾经的自己——南宫悦灵,长得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在那场大火中……即便侥幸未死,又怎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里,还换了一个名字“居灵”?
林墨河察觉到祁玉的异常,她抓着他胳膊的指尖冰凉,甚至在微微颤抖。他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没……没什么。”祁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张脸。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上官冥河?他弄一个“南宫悦灵”的替身出来,目的何在?
竹蔽并未察觉异样,只是心疼地看着床上的居灵,对林墨河道:“林大夫,内子的脸……真的能治好吗?她之前受了太多苦,我不想她再失望。”
林墨河沉吟片刻,道:“我需要检查一下她烧伤的具体情况,才能确定。而且,她所中之毒虽已解,但身体亏空得厉害,需要长时间调理。”
“无论如何,请林大夫尽力施为。”竹蔽深深一揖。
接下来的几日,林墨河开始为居灵治疗脸伤。他手法娴熟,小心翼翼地拆开旧的绷带,清理创口,敷上特制的药膏。祁玉有时会在旁边帮忙递些东西,但总是刻意避开直视居灵的脸。
居灵大多时间沉默寡言,眼神怯怯的,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脆弱与惊惶。偶尔她会看向祁玉,目光相接时,祁玉心头便是一紧。那眼神……似乎有些空洞,不像装出来的,但也绝不像她记忆中的自己。
一日,祁玉端着汤药进屋,正听见居灵细声对竹蔽说:“夫君,我总觉得……那位祁玉姑娘,好像不太喜欢我。”
竹蔽温声安慰:“别多想,祁玉姑娘性子是冷了些,但心肠是好的。林大夫和她都是我们的恩人。”
祁玉脚步一顿,心中冷笑。恩人?若这居灵真是上官冥河派来的棋子,那他们便是引狼入室了。
夜里,她找到林墨河,将自己的疑虑和盘托出。“墨河,你不觉得太巧了吗?那张脸……还有她出现的时机。我担心……”
林墨河面色凝重:“我明白你的担忧。此事确实蹊跷。我已暗中让星舒帮忙调查竹蔽和居灵的背景,但目前还没发现他们与上官府有直接关联。不过……”他顿了顿,“若真是上官冥河的阴谋,他派一个与‘已死’的南宫二小姐如此相像的人来,目标很可能就是你,或者……是想试探什么。”
祁玉(南宫悦灵)血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留在医馆。这里太危险了。”
“可现在没有证据,贸然赶人,于情理不合,也容易打草惊蛇。”林墨河思索着,“不如这样,我们静观其变,同时加强防备。我会加快对她脸伤的治疗,等她伤势稳定,再找个由头让他们离开。”
祁玉知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又过了几日,居灵的脸在林墨河的精心治疗下,恢复得极快,新生的肌肤细腻光滑,与原本的容貌几乎无异。竹蔽感激不尽,对林墨河更是言听计从。
这天,瞳霖突然急匆匆地跑来医馆,她脸色焦急,看到祁玉,立刻抓住她的手:“悦……祁玉!我听说,听说上官冥河不知从哪儿找回来一个女子,长得和悦灵姐姐一模一样!外面都在传,说是悦灵姐姐当年根本没死,被高人所救,现在回来了!”
祁玉心中巨震,果然!消息已经传开了!上官冥河究竟想做什么?为她“平反”?还是想用这个替身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瞳霖急切地道:“月儿姐让我来告诉你,千万小心!上官冥河此举定有阴谋!”
正说着,林墨河面色沉郁地从外面回来,低声道:“星舒那边有消息了。那个竹蔽,背景干净得可疑,像是被人精心伪造过的。而上官府,已经开始对外放出风声,说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南宫二小姐,不日将接回府中‘好生照料’。”
祁玉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好一个“好生照料”!当年就是他亲手剜去她的双眼,将她推入绝境!如今找一个替身回去,是想掩盖自己的罪行,还是想利用“南宫悦灵”这个身份,去谋取南宫家可能残存的什么利益?
她绝不允许有人玷污“南宫悦灵”这个名字,更不允许上官冥河再利用她的过去兴风作浪!
“我要去上官府。”祁玉忽然开口,声音冰冷而坚定。
“什么?”林墨河和瞳霖同时惊呼。
“我要去看看,那个‘南宫悦灵’,究竟是何方神圣!”祁玉的血瞳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不容置疑的决心,“有些账,是时候开始清算了。”
林墨河看着她眼中熟悉又陌生的决绝,知道劝阻无用。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她的手:“好,我陪你一起去。但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冲动。”
窗外,乌云渐渐汇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真假南宫悦灵,即将在命运的舞台上,再次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