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琉衣穿着祝羡鱼从前赏给她的青色衣裳,腰间挂着一块刻着琉衣二字的玉佩,祝羡鱼给她这块玉佩的时候说:“以后有了意中人这便是定情信物。”已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虽身边没什么良人,想到这话脸颊却也染上淡淡绯红。
她挑了不少饰品,才看到一家卖冰糖葫芦的,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冰糖葫芦也只剩最后两串,安琉衣不得不小跑上前,却撞上一个在那里付账的人。
“两串糖葫芦!”
“两串糖葫芦!”
异口同声。
安琉衣这才抬头看向那位公子,一袭白衣,温文尔雅,眉眼清秀,那眼角的泪痣更是勾人。
老板出来打圆场:“我看两位一人一根可好。”
安琉衣急了:“可是我还得给我家公……我家小姐带一根糖葫芦回去呢。”
那人打开一把扇子,轻轻扇着风:“那便当是我请客,都给这位姑娘吧。”
安琉衣此生见过无数彬彬有礼之人,却未感受到这样直击人心的温柔,就像诗句中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过了半晌她才清醒过来说道:“多谢公子。”
两人站的距离有些近,那人退开了一步。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原来是两人的玉佩缠在了一起掉在了地上。
巧就巧在这玉佩竟是相似的款式,两人一同蹲下各捡起一块,脑袋还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姑娘,多有冒犯了。在下告辞,有缘再见了。”
安琉衣捂着脑袋起来,却只剩一个背影,嘴里支支吾吾的嘟囔着,准备将玉佩挂回去,却发现背后的刻字变了样:敬亭。
“公子!公子!”
却是无人应答。
安琉衣收好一串冰糖葫芦,一手拿着一串吃得甜蜜蜜,另一只手摸着玉佩背后的刻字,突然庆幸自己跟着祝羡鱼读了不少书。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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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也风和日丽的日子被无情画上了句点。北方边境骚动,游牧民族一次次入境烧杀抢掠。朴老将军受命攻打北方蛮夷,却因不熟悉地形,屡战屡败不断折兵,最后甚至中了埋伏战死沙场。
对方深知祝羡鱼乃最受宠的公主,提出只要将祝羡鱼嫁过去和亲就不会在骚扰边境的条件。一个公主换一国安宁,是再划算不过的消息。金俊勉却为此两夜没合过眼,最终仍是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下了旨。
祝羡鱼一遍一遍读着圣旨,突然想起了从前杨贵妃的结局,苦笑着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晚,祝羡鱼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琉衣,我睡了多久?”
手上被塞了一个杯子,祝羡鱼喝了口水润润喉,声音才正常一些,抬头却发现眼前给自己倒水的并不是安琉衣。
“灿烈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嫁到那里去,那里又冷又没有椰子糕的,灿烈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
“胡闹。”朴灿烈把杯子放回桌上,“你醒了就好。”
突然发现他被她带跑了,忘记了称呼和身份:“公主殿下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安琉衣在为你打包嫁妆,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卑职已请旨护送公主,公主殿下好好休息吧,卑职告退。”
祝羡鱼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却只抓到一片空气,她的眼泪模糊了视野。
朴灿烈替她关上门,却伫立在门口许久,才叹了一句:“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