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5

　　晚上，MSN、QQ都没有未央的任何动静，不时出现别人头像的闪动、跳出的对话框，未名感到厌烦，心烦意乱的点击、关闭，浑身疲软、没有一点力气，再次躺到床上，不停地对自己说：“结束吧，未名，该结束了，本来就没有结果的，本来就是一场戏、一场梦，梦醒了，醒醒吧，她走了，她心中已经没有你，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满了，没有一丝空间，你已经无处可呆了，你明白吗？你懂了吗？你醒了吗？你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你被打回原形了……”面对这份明明确确的不在乎，未名的心里是明白的，那么的清晰，犹如一片肌肤已经透彻到没有一枚活的细胞那样的干枯死寂。

　　整晚，未名如同幽灵般漂移在未央的房间里：阳台、阳台的窗、窗帘、阳台隔断门框、隔断的窗帘、房内、房门、浴室、浴室拖鞋——幽灵般的没有心跳和呼吸，荡过每一寸空间——灶台、厨具……未名想起曾经自己准备过一份外卖的菜单，在和未央缠绵后无力做饭的时候，总是对着菜单叫外卖，当未央确认和贝贝的关系后二周，被未央扔掉了，未名知道那是怕贝贝万一看见会有猜忌，可是一周前未名却看见了另一份菜单，未名告诉自己，这是为另一份缠绵准备的。

　　第三天，4日，未央休息的日子，未名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明确知道这一天不会有任何来自于未央的信息，可是只要铃声响起，他都会像弹簧般跳起，颤巍巍地打开手机，然后无奈的掐掉。

　　“未名啊，这才三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未名啊，你要恍惚到什么时候啊？”“未名啊，你不是在2日晚上就高呼解脱了吗？”“可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四年啊，难道一切都是虚幻的？真的可以说放弃就放弃？真的可以连一点点思念都没有？真的可以一转身就全情投入另一个怀抱？真的会有这么绝情的人？”未名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惊异的发现自己遇到了一种极其特异的人性。

　　“未名啊，你知道得那么清楚，了解她那么透彻，可是你怎么会陷在里面走不出来呢？”未名问自己，自己却不愿回答。

　　大概早上五点多，未名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乖乖不至于不明白我，也不至于绝情到置我的感受一点不顾，决不会让我忍受三天的痛苦，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我在这里埋怨她，而她却在那里忍受着意外的伤痛。”“啊！！”未名惊出一身冷汗，冰冷的心一下子注入一团关切的热火，跳了起来，立刻拿出手机，弹出未央的电话号码。

　　突然又冷静了下来，才早上五点啊，万一她正甜甜的睡在贝贝的身边，这电话铃声会打碎她所有的美梦和她正热烈拥抱的幸福，于是又躺了下去。心里盘算到：“今天是5日，乖乖应该上班的，中午十一点半打吧。”“打单位电话吧，万一她缠绵到请假不上班呢，打她手机总是会给她带来风险的。”未名立刻预见到打了这个电话之后的二种结果都会让自己崩溃：如果未央真的由于意外没上班，自己会崩溃；如果请假不上班或者上班的，自己也会崩溃，因为她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可是这个电话又非打不可，因为“乖乖会不会有意外”这个念头一旦出现，那种不放心就紧紧的缠绕着自己，一个上午虽然心绪不宁，但心头的痛却被替代为另一种焦虑。

　　十一点半，拨通了未央单位的电话，“请稍等，我去找她接电话。”未名的心一下子从焦虑变成冰凉，不知所措的掐掉电话，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一会儿，手机响了，四天来，手机显示屏上终于跳出了未央的名字，未名的眼睛湿润了，看着这个名字，心中的痛几乎令自己窒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名字。

　　长长的铃声结束了，未名依然呆呆的看着：[未接电话1，未央，11：35]。未名长长的叹了口气，脑子里空空的，但有一点却是欣慰的，“乖乖很健康，没有意外。”另一点也越来越清晰，“我们完了，真的完了。”

　　铃声又起：[未央，短信]。

　　打开：“为什么不接电话？刚才你打电话到我单位了是吗？”

　　冷冷的字，一个个击打在未名的心头。“是的，我只是想证实一下你有没有意外。”刚想按发送键，又加上了三个字“四天了。”这三个字，是倾吐、是哭诉、是乞求、是希冀……

　　“哪有四天啊？才三天好吧！”未名深深地吸了口气，“才三天？！”彻底无语了，“噢。”回复了一个字。他们间有一个默契，当一方回复仅一个字的时候就代表着这次联系结束了，如果当一方答不上来但还想继续说话，则会用“好的，”“是吗？”等至少二个字，当然，一个字的短信常常是出现在未名的手机显示屏上的。

　　未名扔掉手机，连续对着自己吼了无数遍“结束了，”“结束了！”……最后轻轻地对自己说：“未名，结束吧。”

　　此时的未名心理已经走向极端，只要未央的言语中不含有思念、温馨的词语，便觉得是对自己的放弃，其实平时也会有这样的状况，而未名毫不在意。

　　未名知道自己刚才加上去的三个字是表明了自己仍然爱着未央，也很清楚自己爱得那么下贱、那么乞怜，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泪流满面、让人厌恶的乞求者，他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种状态，是情感的力量？还是本来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笨蛋？

　　未名终于煽起了心底里最后一点点的雄风，一拍桌子，再次大吼一声“结束！”点燃一支烟，盘算着，绝不再见未央，绝不再接听她的电话，因为这会让自己的心流血，也会让未央感到厌烦。二个月之内完成曾经承诺过的二件事情，然后把她作为一个曾经的朋友对待，除非有非自己出面解决的事情之外，绝不发生任何瓜葛。——“非自己解决的事情？”未名苦笑了一下，叹道：“还留了一条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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