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我的女孩

下了晚自习，季清晚整理好作业，背上书包刚走出教室，一眼看见倚着白墙的黄明昊。

她走到他面前，仰头问他

季清晚“怎么到我教室门口来了？”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黄明昊“怕你又跑掉啊。”

上了自行车，坐在后座的她拉住他的衣服。

路上时，黄明昊突然话锋一转，声音揉碎在风里，听不出情绪

黄明昊“出了那种事，你就没想过问问我吗？”

季清晚自知理亏，低下头没吭声。

其实在她心里，他还是很遥远的吧，岁月里的星辰那种存在。

突然的好，突然的亲近，这一切美好的像是黄粱一梦。

他叫她囡囡，揉她的头发，骑车送她回家。

当她觉得黄明昊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时候，顾成悦的话像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不是没有想过问他，只是害怕期待又落空。

她可以大胆到和黄明昊旷课去电玩城，也可以胆小到连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她真的变了很多。

小时候的娇蛮任性已经在她身上看不见踪影，她开始接受成长，接受命运。

黄明昊有一点点的失落，和很多很多的怜惜。

她捏紧抓住他外套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突然不答反问

季清晚“黄明昊，我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他似乎笑了下，看着红灯转换成绿灯，接着踩动自行车。

只听他开了口，嗓音清越，轻轻落落地滑入她的耳膜

黄明昊“我的女孩。”

闻言，季清晚呼吸稍稍一滞，脸部突然升起热度，她很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

她拉住黄明昊衣服的手指不由收紧。

季清晚“你、你喜欢我吗？”

他还是笑，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

黄明昊“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柏油马路，温暖的风，街道匆匆的过客。

少年的笑容可以点亮整座城市。

她甘愿死在这一秒。

她听见自己用轻颤着的声线说

季清晚“……等一下黄明昊，去西街的舞行。”

推开舞行的门，只剩寥寥几个老师，她带着黄明昊拐进了自己的舞蹈室。

关门，锁门。

她花了点时间来换舞蹈服，纯白色的古典tutu裙，将长发挽成一个髻立在脑后，扎成欧式复古盘辫，头上两侧分别戴着白色羽毛。

准备好一切后，她红着脸不敢看他

季清晚“这是最近排练的一场舞，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观众。”

他桃花眼弯成扇形

黄明昊“荣幸之至。”

没有背景音乐，没有华丽的舞台，只有他们两个人。

头顶莹白的灯洒下星星点点的碎光，光影跳跃着从纤瘦的脊骨顺着蝴蝶骨，一路攀爬至干净高挺的后脑勺。

她好看的那么明显。

像天上的仙女似的。

时光好像突然倒流回小时候，他坐在树上偷看她跳舞，她赤脚踩上木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黄明昊永远忘不了那天。

他的女孩穿得像仙女，专心致志地跳着舞。

他盘腿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她跳舞。

在那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里，想努力延长时光，想赖在他的身边，可是生活还得继续。

下一次再看见季清晚跳舞，是在她高二时的校庆上。

当时的她穿着红舞服，白白净净的赤脚踩在大鼓上，配上气势如虹的鼓声，将长短剑舞得动人心魄。

少年不知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