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作妖

姜晴恬把被咖啡渍染黄的剧本摔在桌上时，打印机还在嗡嗡作响。

徐曦新改的台词从出纸口不断吐出，每一页都画满桃心符号和露骨的备注。

万能龙套“这场吻戏要伸舌头。”

场务小张战战兢兢地转达，

万能龙套“徐老师说现在观众就爱看这个。”

窗外的暴雨砸得摄影棚铁皮顶噼啪作响。

姜晴恬抓起红笔划掉那些暧昧标注，笔尖刺破了“苏晴瘫倒在林凯怀里”的描写。

墨迹在“瘫倒”二字上晕开，像极了三天前徐曦在病房装晕时蹭花的粉底。

王俊凯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冷风，他黑色卫衣兜帽上还挂着雨珠。

看到桌上那叠改得面目全非的剧本，他眉头拧成死结：

王俊凯“她又想加戏？”

姜晴恬“不止。”

姜晴恬把徐曦经纪人的邮件投影到墙上，

姜晴恬“要求把苏晴的服装全换成深V短裙，还说要在天台加淋浴戏…”

话音未落，隔壁化妆间突然爆出哄笑。

徐曦娇滴滴的声音穿透薄墙：

徐曦“等下吻戏我要真亲！王老师嘴唇这么好看，借位多浪费啊～”

姜晴恬的钢笔在指节转了个圈，这是她烦躁时的习惯动作。

王俊凯突然伸手按住打转的笔，金属笔帽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王俊凯“今天拍第127场，你来看监视器。”

片场弥漫着人造雨的水汽。

徐曦裹着浴袍坐在折叠椅上，化妆师正给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补色。

看到姜晴恬跟着王俊凯进来，她故意把衬衫领子扯低半寸：

徐曦“姜编剧要不要先回避？等会儿可是要脱衣服的。”

姜晴恬“按剧本这场戏不需要脱。”

姜晴恬翻开原版剧本，

姜晴恬“苏晴是在救人，不是…”

导演“Action！”

徐曦已经冲进雨幕。

她真丝衬衫被水浸透，半透明地贴在身上，奔跑时故意把扣子崩开两颗。

本该摔倒的戏份变成慢镜头甩发，水珠从她胸口滑落的特写足足拍了八条。

导演“卡！”

刘导摔了耳机，

导演“徐曦你跑错方向了！”

徐曦“人家冷嘛～”

徐曦裹着助理递来的毛毯，

徐曦“姜编剧写得这么不专业，害我找不准走位。”

王俊凯突然抓起备用剧本走上拍摄台。

雨水瞬间浇透他黑发，白衬衫紧贴在腰腹疤痕上。

他照着原版剧本念出台词：

王俊凯“你知道伤口会愈合，但懦弱不会——这话是你写的吧？”

姜晴恬愣在监视器前。

那是三年前深夜写下的句子，当时她刚得知父亲病情恶化。

此刻从王俊凯口中念出，每个字都像裹着雨水的箭矢。

徐曦的假睫毛被雨冲掉半截。

她试图接戏却屡屡忘词，最后恼羞成怒：

徐曦“改剧本！把这些文绉绉的废话都删了！”

王俊凯“我反对。”

王俊凯甩开湿发，水珠溅在徐曦精心补妆的脸上，

王俊凯“要么按原剧本拍，要么换人。”

现场突然死寂。

姜晴恬看见徐曦经纪人躲到角落打电话，手指在“林姐”的号码上悬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