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凌琰醒时头疼的紧,皱眉一二,欲落地穿那床头置放齐净的墨靴,不料苏幕遮的声音倏忽传进。
苏幕遮“先莫穿,待将这碗醒酒汤饮了再做打算。”
苏幕遮来时,眼底污青果真重了不少,似极为疲惫,端一墨漆托盘,上搁一碗白瓷梅子汤。
见那污青,凌琰面上微有疑惑,转而稍瞧了那碗被称为“醒酒汤”的物什,再度皱眉,却是不多言语便从其手里接了过去。
犹豫再三,终是一饮而尽。
苏幕遮于他喝完那物什后,倏忽往他嘴里塞了样东西,随后饶有兴趣般插科打诨道。
入口微甜,是一枚不大不小的糖果。凌琰思索,他倒也知自己喜于药后捻一枚化口中清苦。
苏幕遮“太子殿下倒也不怕臣下毒害你。”
他一向不愿于亲友面前露显疲惫病重之色,许是那骨子里的自尊使然,是以即便再难受,面上也一派云淡风轻。
苏幕遮此人,有时倒也着实令人摸不大透。
凌琰“不敢。”
凌琰喝了那碗汤,面色却是愈发难看,也幸是敛了眉目,才未曾令他见着。
苏幕遮听罢,撇嘴,对凌琰直戳了当这行径颇为无趣,仿若真真正正将昨日一事忘了个净。
凌琰昨个醉的厉害,自是不知所发何事,苏幕遮不愿谈及,一来二去便也将此搁至九霄云外。

仿若深埋心底,经年累月后,便可忘得似从未存在过。苏幕遮深知,因着他从前便也这般过。
见凌琰已饮尽碗中物什,苏幕遮将其端起放于托盘之上,作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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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离得远了,苏幕遮才堪堪搁下紧绷的神情,眼底青紫一片,满目疲惫,将托盘放于亭中,扶着漆染丹红的高柱,忍不住咳了起来。
苏幕遮“咳……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出,他倒是不怕,因着这亭楼着实离卧房远的很,是以可不用防备遭人碰见。
亭缝隙里的草木被咳出血的苏幕遮染上点点鲜红,风华艳冶。
他轻抹去朱红,却仍旧未曾注意一漏网之鱼。一株极不惹眼的小草卷缩于一侧,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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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步离于别院,苏幕遮却不知去往何处,思虑再三,还是去了那世子府。
萧煜墨见着他眼底那污青,身体状态亦不怎好,微有惊诧,他算是知晓苏幕遮病因的鲜数人之一,因此埋怨道。
萧煜墨“你这到底是作甚了才将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苏幕遮轻咳几声,坐于桌前笑着打趣,脸色苍白一片,疲态尽显。
苏幕遮“我此来可不是听你絮叨这病的。”
苏幕遮当知自己这病无力回天,这些年为治这劳什子病,吃过数不胜数的苦药,却仍旧无甚用处,他也算放的开,愿做那一世闲散之人。
萧煜墨听罢,拉过苏幕遮,搭脉号诊,撇嘴没好气道。
萧煜墨“今后毒发身亡了也莫来找我。”

萧煜墨虽为世子,却甚是无心朝政琐事,反而同江湖郎中太医习得一手好医术,以至苏幕遮才可放心寻他。
见他愈发皱紧的眉头,苏幕遮敛眸问道。
苏幕遮“怎地说?”
萧煜墨面上表情极是多样,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疑惑不已,逗得苏幕遮不住轻笑。
萧煜墨“怪哉怪哉!病可另算,我素来觉你这身子不大对劲,没曾想却是缺了块神元。”
苏幕遮听罢,微有不解,倏忽间萧煜墨凑了过来,盯着他瞧了半天。
苏幕遮“你抽什么风?”

苏幕遮笑着给了他一抄栗,不动声色远了些许,似避嫌。
萧煜墨“你打我作甚,本就觉你眸子异常,现看着果真如此,一淡一深,若我没猜错,以往我瞧过的古籍上应有记载。”
萧煜墨气身抓耳挠腮跑去翻阅古籍,苏幕遮抚上一双眸子,敛眸不答。
或许,他倒知此为为何,只是他在赌,赌那物什到底能使多久。
有风拂过,翻开了桌上书籍,苏幕遮微睨一眼,不自觉说出了望到的一句话。
苏幕遮“……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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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白子“老师近来爱上了晚间网课play,是以昨天晚上被拉去听了两个小时的课,没爬起来码字,见谅,见谅。”
二白子“突然发现这章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