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信，木子洋眼前一阵发晕，手里的信纸轻飘飘的，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脚边的折叠椅，朝着门外冲去，声音里满是慌促：
木子洋KWIN思达呢！那个小屁孩到底去哪儿了！
沙发上的灵超还攥着信尾的那行小字，指腹反复蹭着 “永远是哥哥们小跟班”。
木子洋KWIN我在问你们，思达到底去了哪里！
木子洋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攥着信纸的手都在抖。灵超眼眶红得像兔子，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宇安洋哥，思达走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刘欣留下的落下的帆布包 —— 上面挂着个橘子挂饰。
木子洋KWIN那这封信，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岳岳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指尖碰到角落的糖渍 —— 那是昨天刘欣塞给他的橘子糖，没剥干净蹭上的。他捏着信纸，语气沉了沉：
岳岳PINKRAY上次夏日专辑录舞，他总躲在角落写东西，我还问他是不是在写日记，他说‘秘密’，原来……
木子洋KWIN 谁允许他走的！有难处不能跟我们说吗？
木子洋的腿突然软了，顺着墙滑坐在地，双手插进头发里。他想起前阵子维也纳之旅，刘欣说：
刘欣LilStar家里有点事，走不开。
他还打趣：
木子洋KWIN你这小老弟，越来越恋家。
想起夏日专辑录舞，刘欣总在休息时躲去走廊打电话，挂了就说：
刘欣LilStar我妈问我吃没吃饭。
—— 原来那些时候，他早把心事藏好了。
岳岳PINKRAY他不是不说，是怕我们担心。你忘了，他从小就这样，有事总自己扛。
木子洋没说话，只是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里漏出的哭声很轻。他忽然想起刘欣走之前，自己失控抓过他的胳膊，那时候刘欣没躲，只是小声说 “洋哥，别生气”—— 现在想来，那小孩当时心里该多难受。
灵超还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小漫画被捏得皱了边。以前刘欣总跟在他身后，练舞累了就靠他肩膀歇，还会小声说 “超子哥的肩膀比抱枕软”。
整个公司都被一层沉重的低气压笼罩着。ONER 作为公司的王牌组合，一直以来都是公司的顶梁柱，他们的实力与影响力在圈内有目共睹。然而现在，因为刘欣退团这件事，公司的股票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线暴跌。许多粉丝得知消息后，纷纷在网上叫嚷着要脱粉，一片哗然。
ONER说，这是他们从练习生到成团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挫折。
——
舞台上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刘欣站在哥哥们中间，刚跳完一段高难度动作，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 —— 刚才差点踩错超子的脚。台下粉丝的欢呼声里，他听见有人喊 “思达好可爱”，耳尖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调整呼吸，却被洋哥偷偷揉了揉头发：“别怕，哥在呢。”
那时候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像练舞时的节拍器一样，一直稳稳地走下去。
直到那天练完舞，他刚坐在地板上喝了口水，手机就响了，是爸爸的号码。他走到走廊尽头接起，声音放得很轻：
刘欣LilStar“爸，怎么这个点打电话？
刘欣爸爸思达，你妈…… 她最近总记不起事，昨天把你送的那条围巾，认成你小时候的围脖了。
爸爸的声音带着颤，
刘欣爸爸医生说，阿尔兹海默症越来越重了，她总念叨欣欣什么时候回家...
刘欣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就凉了，指腹抠着储物柜的铁皮，都抠出了印子。
他没说太多，也没哭，只是挂了电话后，在走廊里站了很久 —— 两年前爸妈让他解约，他说:
刘欣LilStar再等我一阵子，等我们再火一点。
现在才明白，有些等待，根本等不起。
这些年，他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却在不经意间忽略了家人。现在才知道，妈妈那时候就已经记不清事了，只是在硬撑着跟他说话。
后来的日子，刘欣像丢了魂。练舞时会突然停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 他想起妈妈以前总说他跳得真好看，现在妈妈还能记得吗？
公司里开始传他要退团的消息，有次他去茶水间，听见两个工作人员议论，赶紧躲到门后，直到听见洋哥的声音：
木子洋KWIN你们瞎聊什么呢？思达是累了，休息几天就好。
他才敢偷偷探出头，看见洋哥正皱着眉护着他，像护着自家小孩。
可他怕自己耽误他们的行程，怕影响团队的进度 —— 他是忙内，从小被哥哥们护着，这次想自己护着他们一次。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公司天台上，风有点凉，他把洋哥给的外套裹得紧了点。天上的星星很亮，他想起小时候跟妈妈在院子里看星星，妈妈说 ：
刘欣妈妈刘欣以后要当星星一样亮的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爸爸的电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刘欣LilStar爸，我想回家…… 我怕妈妈忘了我。
电话那头爸爸的哭声传过来，他赶紧捂住嘴，怕哭出声被巡逻的保安听见 —— 他还是那么害羞，连难过都不敢大声。
最后的最后，走出公司大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练习室窗户 —— 以前哥哥们总在那儿喊他 “思达，快上来练舞”。
他赶紧低下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攥紧了手里的背包带，一步一步往前走，却不敢跑，怕一跑就忍不住回头。
在爱与责任面前，他选择了承担起作为儿子的责任，守护家人，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择。
——
灵超DIDI槭杪，思达退团了。
灵超给林槭杪打电话时，背景里能听见练习室的回声，他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林槭杪手里的马克杯 “哐当” 砸在桌上，热水溅到手上都没感觉。
林槭杪他…… 还会回来吗？
灵超DIDI不知道，他说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让我们好好走下去。
挂了电话，林槭杪打开粉丝群，里面已经炸开了。有人发了刘欣昨天离开公司的照片，他背着帆布包，走得很慢，回头看了眼大楼，没停留太久就上车了。
粉丝之前看他巡演的时候，总觉得他状态不对，还以为是累了，没想到是家里的事。
粉丝他从来不说自己的难处，总把好的一面给我们看。
粉丝不管他走多久，我都等他，也等 ONER 的舞台。
她们的故事，从《超级宠粉》开始，但林槭杪从没想过结束。
林槭杪存了满硬盘的视频：他练舞摔了跤，揉着膝盖说 “没事”；他被粉丝喊 “小思达”，耳尖红着低头笑；他跟哥哥们挤在镜头前，话少，却总把镜头让给别人。她总以为这故事能一直续下去，从春到冬，从一场巡演到下一场。
以前总在心里画他们的以后：下一张专辑要抢首签，下一场演唱会要站第一排，连十年之约的灯牌样式都想好了。可从没想过，画到一半，纸角会缺一块 —— 缺的是那个总站在舞台侧边，跳完舞就安静站着的人。
2018 年 4 月 16 日成团那天，她抱着手机看直播，粉丝举着 “ONER” 的灯牌哭，她也跟着哭；8 月 30 日出道夜，粉丝群里的消息刷到凌晨，大家说 “以后要陪他们走很久”。那些日子的热乎劲，现在想起来，都带着点涩。原来有些约定，不是不想守，是生活偏要拦着。
日子里的难，从来都不打招呼。像手里攥着的沙，越想抓紧，越漏得快。
ONER 也难。
舞房里他的位置还空着，椅子上搭着他没带走的外套，谱子上还留着他画的小记号；采访时被问起他，哥哥们总要顿一下，才笑着说
ONER他在家挺好的。
星途上蒙的那层雾，谁都看得见，可没人说散 ——“ONER” 这四个字母，早刻在他们心里了，少一个人，也得把这名字扛下去。
第二篇章的幕布拉开时，没有轰轰烈烈的口号。他们还是练舞到凌晨，还是在舞台上鞠躬，只是谢幕时，会多停一秒 —— 像是在等一个不会再出现的身影。难是真的难，涩也是真的涩，可他们还是拿起舞棍、握紧话筒，一步一步往前走。
林槭杪把手机里的照片存进文件夹，命名为 “等”。她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只是想着：下次再看他们的舞台，要多喊一声 “思达”。
万一风听见了，能把这声喊，吹到他耳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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