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风浪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我生产的那日——不仅丞相薛芾举兵造反,连皇贵君也带兵逼宫。
这个帝位——到底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呢?
我倚靠在床上,侧着身子逗着床边的婴孩,眉目间尽是柔情。路成邺站在不远处,正同我汇报着如今京城内的情况。
薛芾举兵造反,傅临渊紧随其后,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往北疆的苏长鄞与江初云汇合,带着驻守北疆的军队火速赶回京城平叛。
苏昭宁“那薛芾和傅临渊如何了?”
我漫不经心地问,似是毫不在意。
路成邺“回禀陛下,薛芾傅临渊已被活捉带回天牢,定安王和皇夫带兵追击残兵,过些时候便会前来复命。”
苏昭宁“知道了。”
我思索半刻,提出了匪夷所思的要求。
苏昭宁“将傅临渊从天牢提出来,让他禁足在他的宫殿里,好吃好喝供着,别让他死了。”
路成邺“是。”
路成邺虽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只应了我,便转身离开了。
在路成邺走后,我面上的表情陡然变冷。我冷眼看着那婴孩,心中多少有些烦闷。
……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忽然,温暖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指,还愉快地晃了晃。我目光望去,竟是这小家伙抓住了我的手指,正在眯着眼冲我笑。
良久,我听到我的叹气声。
苏昭宁“日后母皇定会为你重新挑选一个好父亲的。”
——
天色渐暗,皇宫灯火辉煌,来人行色匆匆略显疲意,身上的盔甲布满鲜血和痕迹。
但,那双眼眸依旧温柔明亮,那张脸——是我日日夜夜想念的脸。
江初云“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碍于明面,他同我俯首称臣,我亦保持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低头去看他。
苏昭宁“无碍。”
苏昭宁“皇夫能平安回来就好。”
江初云抬头望着我笑,随后又将大殿扫视了一遍,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我心中了然——江初云前往北疆之时,我尚是有孕之身——兴许他是想看看那孩子。
我唤了身旁的欢颜过来,命她去边羡之那将苏逸然带过来,欢颜低声应了,便疾步往外走,顺便还遣退了所有殿内的宫人。
这小妮子还挺上道。
我招招手,江初云便放下了方才端着的君臣架子,恢复成那个我最熟悉的模样。
苏昭宁“这些年在北疆过得如何?”
江初云走上前来,低头一笑,反问的语气问我:
江初云“逍遥自在?”
江初云“和这偌大皇城中处处受限自然不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江初云“我从不需要端着这幅克己复礼的模样。”
江初云“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从前那段在军中逍遥自在的日子。”
他语气一转。
江初云“可惜,这次到底还是少了些什么。”
江初云“比如,重要的人。”
此时江初云站在我面前,低头俯视着我,带了些许压迫感,但又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他眼中溢出的笑意。
久经沙场,他从初入宫时那副白净模样磨炼出了别样的风情:肤色黑了些,更显他棱角分明,眉眼之间略带了些不羁的味道,一身战袍显得他英气逼人。
是我最熟悉的人,是我最熟悉的模样。
苏昭宁“临易。”
我鲜少这样叫他——自从登基后。
江初云“嗯?”
他歪头看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莞尔:
苏昭宁“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