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中的书简,蹬上靴子,起身便要出去,紫云突然间拉住了我:“小姐,你……”
“怎么了?”我看向紫云拉住我的那只手:“有什么问题吗?”
紫云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小姐,你确定要披头散发的出去么?说实话,你这样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女疯子……丢人啊……”
有么?
我走到铜镜前,瞄了一眼,镜中的人儿眉目如画,倾国之绝色,似是世界上最好的画笔,最好的画师都无法描绘出她半分的妖娆颜色,眉目之间却又透出冷冽孤傲之气——我完全继承了母亲绝美的样貌,当年有“凉夏第一美人”之称的母亲为了父亲义无反顾的放弃了原本属于她的王上储妃之位,在民间也广泛流传着这段佳话。
面庞自然是绝美的,乌黑的发却异常的凌乱,衬着白色的长裙,乍一看还怪吓人的。
我头痛的扶了扶额。五年时间,我学会了琴棋书画,学会了借刀杀人,学会了治国之术,可还是没有学会额发的梳饰。在侯府的时候,都是庆安侯夫人为我挽发,其余事都是亲力亲为,只是这挽发吧……
紫云眨了眨眼:“小姐,你不会真的还没有学会挽发吧?!”
我略略尴尬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坦然道:“不会。”
紫云又眨了眨眼:“那么,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出去?抱歉,我也不会挽发。”说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坐到梳妆台前。看着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饰品——很明显,我的梳妆台不幸被紫云血洗过。
翻了好一会,才找到那支我常戴的银簪,左手拂过肩头的发,一时间犯了难。
这玩意怎么梳?
鼓捣了好一会,把我的头发整到类似羊毛的样子时,我终于不甘心的停下来。
再次叹了口气:“紫云……我还是放弃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琉璃般动听的笑声:“秋大人,作为闺阁女子,怎么能连挽发都不会?”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身子顿时僵了下,缓缓的转身,看见那人的面孔,我的额上不由得滑下几滴汗珠。
这阴魂不散的!
司空赋好笑的看着我,上朝时的他冰冷诡诈,和现在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被他染上笑意的眼神盯了好一会,我淡淡的别过头去,声音冷冷:“右相,这里是下官闺房,还请您……”
我顿了一下,司空赋的眼中折射出好奇的目光,似是想知道我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还请您……圆润的离开我的视线。”说着,素手抬起,指向门的方向:“门在那,慢走不送。”
司空赋有些震惊,淡定道:“你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还赶本相走,你难道不知道本相一来你的屋子都会蓬荜生辉么?”
我被他无耻的话给气笑了,眼底却依旧波澜无起:“右相对自己真是高看了——再说一遍,门在那,慢走不送。而且不是赶你走,而是让你——滚!”手没有收回来,固执的指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