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是柳城里的二甲医院,没什么大病,一般不会跑这边看病。
中午的肿瘤科室里有些安静,但是手术室区域就不是那么安静,一些垂危或者已经去世的病人已经很常见,医生护士见惯了生离死别,在一边陪着家属悲痛,然后照例给病人盖上白布。
夏浅昨晚吃了药后呕吐的厉害,牙齿也出血,脸色蜡黄到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今早准备下床洗漱时,竟然跌落下去,把守夜的安琪儿吓了一跳,一大早做了一次小手术,直至临近才被推出来。
现在的夏浅,用憔悴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没有合适的脊髓捐换,夏浅随时都可能出事。
“浅浅,你醒了?”
麻药期过了,夏浅痛苦的睁开眼,还没说一句话,翻身就吐了起来。
安琪儿连忙拍着她的背脊,叫来了医生,赶着把,夏浅送进了监护室里检查情况。
吴世勋跟着父亲来到这里,他仅仅以为夏浅得的是小病,但看到肿瘤科时,他猛得一抖,看着眼前吴中明淡定的神情,他明白大家为什么不告诉他了。
沿着走廊一路走就到了一个病房,但是病房中靠窗病床空无一人,吴中明皱皱眉,问了问外头的护士,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他眼色更加肃穆,不跟吴世勋搭一句话便往走廊深处走。
吴世勋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走廊的深处,是ICU。
到了门口,只见安琪儿抱着头坐在长椅上,神色焦虑不安,见到吴中明来了喊了一声伯父,看见吴中明身后的吴世勋,她怔住了。
“吴......吴世勋?”安琪儿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神在吴中明和吴世勋之间扫荡。
吴中明对安琪儿点点头:“安琪,是我带他来的。”转身又对吴世勋无奈地说道:“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话音刚落,吴世勋跨步往前一凑,看见玻璃内那张病床上,躺着的正是瘦骨嶙峋的夏浅,没有丝毫生气,眼睛紧闭脸色惨白,鼻腔内接着呼吸管,手背打着要水,一旁的仪器测她的心跳血压。
吴世勋抖了抖,问道:“浅浅.....她怎么了?”
“髓系白血病M5。”安琪儿顿了顿,还是告诉了吴世勋实话,“这么跟你说吧,白血病中最严重的就是髓系白血病,累出来的病,夏浅一直以为自己得的是脊髓癌,后来查出来的结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怎......怎么会这样?”吴世勋的手掌紧紧贴着玻璃,“她两星期前跟我在西塘,她身体很好,爱说爱笑,夏浅还说.....还说要跟我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她......”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让你知道!她才想要一声不吭地离开!偏偏你又要追过来。”安琪儿心酸地看着打断吴世勋的话,有些哽咽,“在西塘的时候,她瞒着你吃国产药,虽然有效果,可是副作用更大,她每晚都会吐,吐到肠子都要断掉,她为了陪着你过完最后的日子,连手术的最佳时间都放弃了,她希望给你留下的印象是好的,而不是现在她这个样子,你知道吗?”
吴世勋回头,讶异地看着安琪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向父亲,而吴中明留给儿子的,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正说着,病房里的夏浅猛得睁开眼睛,扒拉着床板就开始狂吐起来,吐到干呕得直翻白眼,额头的汗珠已经可见。
“夏浅!”吴世勋见到这样的情况,着急地拍着玻璃,“夏浅,夏浅!我是世勋,我来看你了。”
夏浅听见拍玻璃的声音,皱着眉看向外面,看见吴世勋的脸赫然入目,那一眼,她看见陪吴世勋眼中地震惊与不可置信,瞬间情绪激动起来。
“吴世勋!你走啊!走啊!快点走啊!”夏浅拍着床板,眼前乌央央的,她吐的难受,激动的晕眩,她哭喊着,“吴世勋你快走!我现在丑啊,你快走!”
夏浅的情绪忽然狂躁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帮护士医生赶紧进去给夏浅注射了镇定剂,夏浅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眯眼前,夏浅看着吴世勋的方向,眼角划出泪来。
吴世勋,你快走吧,我现在的样子,你越看越不会喜欢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下辈子才能嫁给你了......
命运的齿轮终究还是把善妒的一面转给了我们,恒久的平静它吝啬给予,圆满的结局也开始支离破碎。
如果,当初我们早早的表明了心意;如果,当初我随着你一起离开;如果,当初我再小心一些保住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不任性,跟你早一些结婚......
是不是,是不是我可以拼着我的后半生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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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凌: 对不起,开了一次大招,写的唐凌我心里难受的哭不出来,憋的慌,喝口水冷静一会儿,明天继续虐你们,记得评论打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