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柔和的月华辉映着后山的莲池,莲花敛蕊,如含羞带怯的少女,在这月色下笼上一层轻纱。
当你抬手想要揭开的时候,它却于你面前稍纵即逝,瞬时化为了虚无泡影,让你如何也触碰不到它。
“如今昆仑山上下如惊弓之鸟,严阵以待,对所有人都多了一份戒心,即使是你我二人也不例外。”
千羽寒望着一池含苞的莲花,美眸染上了一层寒霜,幽冥司、魔界、妖族,还有来自上等世界的人,如今真是越发的乱了。
润玉上前牵起千羽寒微凉的手,他发现她的体温总会偏低,似乎脉象也有些弱,而他并没有深想,毕竟她伤势尚未痊愈。
“那羽儿觉得师尊禁足奕倾的真正目的为何?当真是认为他的嫌疑最大么?”
他觉得捧着的手开始回暖,心中的担忧也散去了几分,故而有心思问及旁人,
“好歹是同门一场,哪是并无深厚情谊,我也当关心一二。”
千羽寒唇角微勾,一抹清浅的弧度于脸上绽放,
“说不定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呢,这六界没有想象中的简单,还潜藏着许多未知的因素。”
她先前了解过六界的势力分布,奈何如今她两个心腹都不在此,否则她要做的事情也会简单得多,现在倒是束手束脚。
润玉倒也听出了几分意思,即使这百年他都是在凡界度过,却能本能的做出判断,连他自己都有些疑惑。
拧眉沉思之际,顿觉手里一空,只见千羽寒双手端于身前侧头望他,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就离开昆仑山。”
“那你早些休息。”
润玉压下心里那一丝惆怅,目送千羽寒回了房间。
房门被合上的那一刻,琉兮自暗处现出身形,润玉常与千羽寒同进同出,鲜少有机会能汇报事务,又不打扰千羽寒休息。
“如何了?可有眉目了?”
千羽寒倚在床塌上,眼眸半合,淡淡询问。
琉兮回忆起近日影部查到的消息,犹豫片刻道,
“君上,这次怕是来者不善,暗部也在同时监察。”
她上前几步附在千羽寒耳边禀报,刚得到昆仑山的消息时她还惊疑不定,未想千羽寒会亲自过来一趟。
白帝隐瞒了这次事件的实情,摆明是想要私下解决,可是青帝那边有着不同意见,以至此事结果迟迟未定。
千羽寒微微一笑,这是内部也起矛盾了,不过这和她可没关系,有关系的人也基本出现在这了,
“继续关注昆仑山的动向,有什么异动随时传讯我,可是不能再同上次般送信了,容易引人起疑。”
上次的信件?琉兮好一阵才反应过反应过来千羽寒说的什么,她家君上即便不记得过往依然小心谨慎,竟是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属下记住了,会将君上的意思传达到。”
房间里只剩下了千羽寒一人,她闭眼假寐,外放神识探查奕倾的房间,今日去探视不过是幌子,纵然惊华将事情如实上报,她也不惧。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想到许多种可能,如她对冷玦所说,
“对啊,我早有预料,作为上位者难道不该走一步看十步,甚至未动一步纵观百步?”
此话,并非是戏言,从布局之初再到落子,每一步都在计算时机与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