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接过空碗放回案上,又取过细帕为千羽寒擦拭,动作温柔而细致。
听到千羽说让自己去接她时笑容愈发的温和,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苦涩的药味与莲香相融,倒也令他沉醉。
“那羽儿何时去我璇玑宫?你我二人讨论些别的事情,会否更有意思。”
“不正经。”
千羽寒闭上眼不去看他,脸颊微微有点发烫,再如何她也是个女子,哪能真的不害羞?
天帝突然传召千羽寒至紫薇宫,虽并未有何消息走漏却也显然是为水神一事的处理。
天帝一身杏色常服,端坐于龙案前批阅奏疏,抬眼望向正站于下首的女子,眉峰微动,
“本座今日召你前来是为前夜水神受袭一事,你也应该去颜华殿见过她了,想来也对内情有所了解。”
不过短短两日,天帝的神态显得苍老了几分,这次他始终在担心水族会要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他是给不得的,故而在忧心此事。
千羽寒沉默点头,面上神情未变,她与先花神也算有些渊源,当初她初到天界时是先花神照顾她,这点她始终未忘记。
“我觉得此事另有隐情,或许她是有什么苦衷也不一定,在事情尚未定论之前不敢妄言,只是花神梓芬早已仙逝,此间牵扯甚广……”
“梓芬早已仙逝……”
天帝重复着千羽寒的这句话,眼底突然划过一丝笑意。
她这是给自己指了一条路,既然梓芬仙逝六界皆知,他若是真的承认自己因私心所为,怕是连天帝之位也坐不稳。
“羽寒所言却是说到本座心上了,可想要何种赏赐?”
千羽寒低敛眉眼,看着倒是比平日乖顺的多,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应答最好,半晌,她道,
“羽寒倒是真想向父帝讨个恩赏,此事也不难,且是一举双得的喜事。
天帝对千羽寒主动要求恩赐略有惊奇,她可是极少会主动开口要什么,哪怕一纸婚约悬了年也不见她有异议,那如今……
“你倒是说说看,本座定然应允你。可是为与润玉婚约一事?”
“说来这婚期也该尽早定下了,润玉总不能还未有嫡子就先有庶子了。”
“那羽寒便先行谢过父帝恩典。”
千羽寒对天帝意有所指的话仿若未闻,她唇角勾出很淡的弧度,谢过天帝的恩典就请辞离开。
之前天帝想借她与旭凤成牵制之势,后来多了润玉,他既想让润玉与她结为连理,又是希望他们互相制衡,如今她也不过借势而为。
天帝望着千羽寒方才站着的位置,微不可察的轻叹,
“若润玉不是庶长子,大概也会是我的好儿子,可惜了,你也不能是我的好女儿,否则将来何愁没有人继续我的功业?”
昏黄的烛火于凛风中颤抖,不知何时就会熄灭,光亮映照着殿内的景象,也映出天帝此时的模样,他鬓角微霜,愁容未褪,单手撑着额头。
紫云方宫的那位一早就得了消息,如今趁着夜色寂凉召来了彦佑。
天后临水而立,一身华贵宫裙在夜幕中泛着淡色光芒,她抬手接住月亮洒在的光辉,又看着它于指尖流逝。
“如何了?信可传到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