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和冷月汐连忙垂下头,与主上有关之人皆不凡,以至于整个冥殿也无几人能够去探查。
两人久久未听到幽冥有其他吩咐便沉默退离,连头也不曾抬,殿内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不动。
此时是金秋时节,竹林的风光依旧秀美,苍劲挺拔的竹子带着淡淡紫色,翠绿色的叶片随风舞动,仿佛是在衬托流水和鸟语。
少女一袭素白衣袍,墨发束成马尾,她右手执着白玉笛,腰间佩着一方玉牌,悠然闲适的漫步于溪涧的鹅卵石上,遥遥望去宛若此身处于水中央。
一抺影子于林间穿棱,御风而来,很快出现在溪边。
轻染垂首行礼,语气里带着恭敬之意,未曾抬眼直视千羽寒,
“属下恭迎君上。”
境渊的凤帝终将归来,不会让臣民等得太久。
千羽寒闻声侧头望她,眼里带着星点笑意,语调微微扬起,
“天界那边可知我已不在邀月宫了?”
“除个别人以外,应该知道的人都已知晓了,只是天帝尚未有告知夜神的意思。”
轻染据实禀报,如今卿尘替君上坐镇邀月宫,也方便今后计划顺划进行,可是她心存疑惑,君上为何还要带上夭夭呢。
千羽寒如冰雪般的玉手轻抚着白玉笛的纹路,水色的唇微微含笑,眼底的神色却是有点冷,声音优美,
“原是如此么?天帝是准备将反间之计实行到底了。我如何能不成他所愿呢?”
既然天帝还想着用润玉来牵制她,那么她何妨反将他一军呢?念着,她又下达一令,
“花神未逝,重伤水神,使得洛湘水族失主,六界生灵不安,当罚。”
轻染微怔,不可思议的抬眼望向溪间那抹冠绝一世的白影,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她带着试探问道,
“君上要用花神来对付天帝,反将水族拉拢于帐下?”
“有何不可?”
千羽寒轻笑反问,如这徐徐清风抚过心尖,伴衬着溪水泠泠流动的声音,仔细听去含了三分凉意。
她说有何不可,不过区区四字,轻淡无比,却又踯地有声,不容有人反抗,带着与生俱来的气势。
“若是退一步真可海阔天空,又何惧身后万丈深渊,可我此时若是退了,也就护不住身边任何人,连我自己也保不住。”
轻染只觉周身升起彻骨的寒意,方才她竟是忘了分寸,君上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便是不会轻易回头的。
“属下谨记君上教诲。只是天界那边可还需继续保持联系,或者另外做其他安排。”
夭夭款款而至,雪白的鞋面沾上些许泥土,观千羽寒在此处便加快了步子,她本想着会是在别处多待几日呢。
“羽寒,今日秋色正好,不如我们同游赏景如何?也不辜负这一番美景。”
她双手端于身前,眼睛却是不老实的四处张望,许久未曾回来了,还真是对这里异常怀念呢。
“好,承蒙相邀,荣幸至极。”
千羽寒温和一笑,此时的装扮倒真像是翩翩少年郎,令人产生一种雌雄莫辨之感。
两人穿行于竹林间,谈笑声在风中回荡,同赏秋日风景,亦谈平常趣事。
轻染立于竹林遥遥望着两抹白影私动山水间,这瞬间她方觉得君上也可是个寻常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