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透过窗台洒进殿内,微风带着芬芳吹拂而过。
光线无法往青玉案前聚拢,也映不进少年的眼底,他清秀的眉眼染上了一层寒霜,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着信纸。
“羽儿你竟然不告而别了,你可知道你是蜜糖,甜到极致,却也苦涩。”
润玉醒来就发现千羽寒已不在璇玑宫,只给他留了一封信印,未言及去向何处。
“润玉,我即将离开一段时日,未能与你亲自道别,不过只要你唤起我的名字,我便会出现在你身侧。”
守于殿外的染柒抬眸望了眼润玉的神情,准备出口的话又默默咽了下去,其实君上离开也是不想让殿下担心。
白云悠悠,风随影动,高耸入云的紫竹挺拨而立,扎根于这片清寂的土地。
一袭白衣的少年迎风而立,背影清瘦而削弱,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势却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仿若冷水临头浇下灭去烈焰。
守于林外的两人听到这声问话,反应过来是在问她们,急急走到少年三丈之处。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微微行礼,开口禀报,
“君上,所有事情按照计较进行,据传信锦觅已沦为傀儡,水族势力稳稳落于卿诺城手中……”
黑衣女子也呈垂首的姿势,听得白衣女子汇报完便接着道,
“君上,幽冥司近日并无异动,与魔界也未有联系,倒是梦初雪于几日前离开昆仑……”
少年缓缓转过身来,却见他以银色面具掩去半张脸,一袭白色衣袍如雪似画,青丝以紫色宫绦束成马尾。
她眼中无喜无悲,掀不起半分波澜,淡淡道,
“我不日将要远行,轻染随行,琉兮继续留意各方动向,与卿尘保持联系。”
少年正是留书于润玉后离开天界的千羽寒,她敛去女子的容颜,隐藏自己的性别。
“是,琉兮领命。”
琉兮侧头望了轻染一眼,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她也是君上的近卫,可君上更看重轻染多些。
轻染见琉兮离开方才走到千羽寒身侧,低声询问,
“君上的药是已用尽了吗?”
她相信千羽寒绝非是随心而为之人,若非用缓解伤势的药耗尽,定不会轻易离开天界。
“轻染,你可知道有些药既可医人,又可杀人?或许有很多东西都是双面性,有舍有得。”
她唇如三月桃花艳丽,声线清冷如高山上终年不化的一抷雪,淡漠之中含着丝丝凉意。
轻染被此话一惊,抬起眼角去瞄千羽寒的神色,隐隐有答案浮上心头,可她又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君上可是记起什么来了?过去的岁月里……”
“属下失言,君上莫要放在心上。”
她连忙请罪,刚才差点就说漏了嘴,能留在这幻梦里的也不过寥寥几人,少主也未可久留,若是出现意外,那么君上……
千羽寒也不追问轻染,她的预感告诉自己,若是此时记起了过往,那么一切也将荡然无存。
“我准备前往历练,你先去准备一番,届时与我同行。”
轻染应声退下,暗自庆幸着君上并未追问于她,可生出几分担忧来。